几十页的产品目录和厚厚一叠相关文件经过夏末艾一个多礼拜的熟悉，已基本存入了脑海中。现在随便说一个配件的英文名称，他就可以报出规格型号、预估价格和产品特点。

出差回来的老板对夏末艾这一段的表现很满意，给了他一个客户的联系方式，又讲了一些沟通要点，然后让他自己跟进。

陈文溪的新工作是给一个老中医当助手。说白了，就是在那位老中医自己开的医馆里打杂。那家医馆规模很小，位置也比较偏。这也能被陈文溪找到，并应聘成功，夏末艾还是挺佩服她的。

夏末艾正在试着给客户写Email，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本地的座机号码。略一迟疑，他还是接通了。

“狗子，中午一起吃饭啊。”原来又是粟定国。咦，我为什么要加个“又”？这家伙进了个有事业编制的二级机构，很闲，没事就给夏末艾他们打电话。

“怎么拿座机打了？你也知道自己很烦，怕再用手机打来我不接吗？”

“手机没电了。”粟定国自动屏蔽了夏末艾的调侃。“刚才拍了好多照片，电池报警了。正充电呢。”

“拍照片？你改行当摄影师了？”

“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忍不住就多拍了几张。”

“街上？女的吧？哎，不会是偷拍吧？”

“……”

“还真是偷拍？喂，妖妖灵吗？”

“人民警同志很辛苦的，你就别跟这儿添乱了。”

“牛掰。有本事，你问她要联系方式啊。”

“隔着马路呢，人又走的急，我没追上。不过我找她单位门卫处的老大爷要到她办公室的电话了。”

“这算尾随吗？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别打岔！我就是好奇而已。”

“到底什么人啊？”

“你也认识的。要不我说说特征，你猜猜？”接着粟定国也不管夏末艾反不反对继续说：“大概……”

“林佳妮吧？”夏末艾打断了他。

“我去！只凭个性别你就能猜到？以你这头脑应该去非正常事件应对处啊，哪还有大开那小子什么事儿。你搞个鸟的外贸喔！”

“你傻呀。你跟我又不是一个班的，都认识的女的里能让你有这么大反应的也就那个林佳妮了。不过，她不是一毕业就回钱江了么？”

“所以我才好奇嘛。”

“好吧，你赢了。那结果怎么样？”

“并不是她本人，但是真的很像。你看了照片就知道了。”粟定国有点泄气。

“没空。我下午要上班的。”

“不耽误。我现在就打车过来！”

“呃……那好吧。”说实话，夏末艾的好奇心也被钓了起来。他也想看看，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到底能长得有多像。

“到时见。”粟定国马上挂掉了电话。

夏末艾放下手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点都不踏实。他安慰自己，看几张照片而已，总不会像之前灵体制造车祸事件那般危险吧。

……

在单位写字楼楼下的一家蓉城小吃内，夏末艾见到了风尘仆仆的粟定国。

粟定国一坐下就把手机递了过来，然后一口气喝了三杯水。

夏末艾一张张翻过去，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女子，微微皱了下眉头。粟定国说的没错，照片上的女子确实很像林佳妮。

从她一开始坐在咖啡馆的玻璃窗前喝咖啡，再到她双手背在身后拎着包在街上慢慢走，还有她回应陌生人搭讪微笑着帮一对中年夫妇指路……无论是外貌体形还是举手投足都差不多，就连穿衣风格都几乎一样。

她处处透着那种“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江南美女独特气质。

“真不是林佳妮？”夏末艾小声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应该不是。名字、年龄、籍贯这些都对不上。”粟定国不太肯定的点点头。“不过我打电话过去，她的声音和林佳妮也非常像。”

“连声音也像就有点夸张了。”夏末艾把手机还给粟定国。他沉吟了会儿，“不会就是林佳妮本人吧？兴许她换了个身份留在帝都了呢？”林佳妮是家里的独生女，不存在电视剧里那种在遥远的城市里还有另一个你这样的套路。

“我不知道。要是真的就好了。”粟定国显然有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