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咚咚咚的敲打着,一个居于门外的奴仆心底跟着一颤。
或许那奇迹,真的会出现呢?
被巨大压力逼迫着的奴仆顾不上手中的活计,打着哆嗦就往门口走去,期盼着那张熟悉但又陌生的脸。
门吱呀作响,奴仆眼角一扩,嘴边一咧,呜咽一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其他人定睛一看,敲门而入的男子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少爷,而是一位风尘仆仆的男子。
虽然身上有几道乍眼的灰尘印子,却也丝毫不干扰他醒目的样貌,看起来非富即贵。
他眼眸明亮清澈,五官立体,皮肤光洁无暇,叫女人都羡慕不已,且穿着得体,是一套十分典型的术师打扮。
他抬脚跨过门槛,眼里的瞳孔活跃的打量起周围,对着各类装潢点头摇头,让其他忙活的仆人惊愕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突如其来的陌生术师。
就在他沿路踱步时,一道沉闷但气势饱满声音从屋内传出。
“张墨者,好久不见。”
那声音洪亮,传出时甚至能扬起一角床帘,让打扫的奴仆耳膜生痛。
男人听到屋内的声响后双手一合,口中慢慢吐出几句古语,便引起一阵飓风在周身卷起,将他包围在其中。
风消失的很快,人堆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理事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风中出现一刹那就消失不见。
众人目瞪口呆,他们分明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门口不远,一眨眼却又无影无踪。
而在理事摆手下,其他人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干起了毫无意义的表面工作,又被危险和死亡拴在原地。
摆满名贵器物的屋内出现两道人影,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不时用手把玩着什么。
“张墨者,别来无恙。”
“一点粗茶,请喝吧。”
说完,李家主停下手,从手中凝聚出一个石杯,递给了面前的张墨者,顺便给倒些茶水。
张墨者顺手接过,把茶放在身前,眼中露出一抹严肃,开口说道:
“李云,今天的李府,不好过吧。”
李家主李云点点头,默不作声。
一次短暂的沉默后,李云看了张墨者一眼,似乎有所发现。
“劳烦张墨者偷偷摸摸在本府门外呆了这么久,跟这些杂民在一块,没苦了你这位大术师吧?”
原来,从一开始的李府开始吵闹时张墨者就一直蹲守门外,通过术式打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同时感受着这个作为家主李云的灵力波动。
李云指着窗外一处缝隙,不紧不慢的说道:
“张墨者不屑于大门,看来是十分乐意从缝隙来探查这的情况。”
“你们张府,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云瞳孔闪过一瞬红光,不露表情地盯着这位偷听的风系术师。
知道自己被其发现,张墨者在心里一边感叹李云直来直去的性子,一边感叹他长久以来不弱反强的实力。
这妖怪真不是一般人……
李云不是司律,也不是祭司,却有强于常人的感知和术式,他对外声称这并非传承,而是有神器相助,多亏了他神阿旦。
一般这种传闻会导致两种现象。
不懂的人会在平日傻傻等在李家门口,期待他们的赐福,而明眼人,则是如见瘟神,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刚被单刀直入的张墨者不动声色,静静地观察着这位李家最强者。
安静的放屋里充满火药味,两人几句说不完就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对峙时,他们二人身边的空气发生微妙的变化,李云身边挥出阵阵温热,张墨者则是有风在身边游离,与李云强势的灵力作对抗。
李云和张墨者绷直了身子,他们都不想在这场对峙中落入下风
二人僵持不下,张墨者敢大摇大摆闯进实力最强的李家不仅是因为背靠实力第二的张家,而是因为他的能力,他所发现的东西。
张墨者没想到李云有如此自信,见状也只好后退一步,先一步示弱。
李云见此也收敛灵力,看眼前这位张墨者已经打消和自己比试比试的想法,于是再提起手中的玩意,给自己倒杯茶,说道:
“如果张墨者不是来这帮忙的,我们李家就不做欢迎了。”
传闻李家家主是个沉稳的男人,可这终究表面,凡人都要顾全大局,这一点,被张墨者一眼睇出。
张墨者冷哼,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他瞪了李云许久后转身而去,离开屋子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
“李云,你还是给你们阿旦磕头求求你们那继任者出现吧,不然你们那些家奴,可就白死了。”
李云听后默不作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等到张墨者在他眼前回归风中时,他叹了口气,随后将茶杯放在桌上,继续等候在房中。
无论他的儿子,也就是下一任继任者有没有出现,仪式都要进行。
届时,家中剩下的强者,包括他自己都要参加其中,没有继任者作为支柱顶住这次仪式,中空的李家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大肥羊。
可他还是不清楚,平日里最是乖巧,胆小怕事的孩子怎么会在今天消失,甚至可能死于非命。
李云捏着鼻子,陷入深深的苦恼中,以至于在自我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屋外传来的惊呼和哭声。
直到理事在屋口匆忙跪下,大声吆喝,李云才猛地起身,飞奔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