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他方才心心念念的孩子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他不禁大喜。
“李家有救!”
不管有职位还是没职位的都在说这句话,连被张墨者吓到在地的都从地面爬起,大喊一声后又倒了下去。
李云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孩子,他认得出来,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下一任司律李间弥。
他站在原地,细细打量着李间弥全身,从一根根头发细丝,到已经破损得露出脚趾的鞋子,发现了不止一处的血迹。
李间弥感受到一股强大,火热的目光扫荡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想要脱离,却又不敢动。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他的父亲,李云。
李间弥平静地接受着高位者的扫视,像一个乖巧的宠物。
在李云满意的注视下,理事走上前去,把李间弥带离这个被他点燃的地方,转而带去一个黑暗无光的房间中。
路上,理事拉着李间弥的手,没有注意到李间弥正以十分好奇的目光看着一切,也没注意到他眼角若隐若现的眼泪。
多久了,这到底是多久了。
此时李间弥欲哭无泪,他虽然被人拉着,却十分享受现在的时光。
虽然感受不到阳光炙烤,但月亮很是温柔,比阴湿的深渊要温暖上一百倍,一千倍。
“真是感谢你们了。”李间弥心中感激涕零,像是感谢再生父母,不露言语的同时也没有改变表情,一直到陌生的房间里。
理事很快完成了手头的事情,把李间弥从房间中领出,重新带往一个更大的地方。
李间弥走出房间,看到的是新奇的天空,诡异的月亮,还有脚下渴望无比的绿地。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最为清楚,可能是几年,甚至几百年暗无天日的孤独和寒冷已经把他弄的苦不堪言,无比渴望,渴求着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走向外面的世界。
难得重获新生,李间弥心情愉悦。
李间弥穿过一关关有持刀士兵把守的关卡,走了差不多半刻,终于来到一个视野空旷的巨大场地。
虽然视野开阔,可在场地的中央却是几块惊人大小的巨石石柱,上面还刻有许许多多难以认别的铭文和符号。
场地边缘满是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身居高楼者身着华贵,身处低位者衣衫褴褛,两种不同的风景在一道不大不小的隔离中形成。
这里就像一个足球场,但是更大。
李间弥看着所有呼唤着,大叫的人们阵阵出神,显得十分怀念。
可当他真正来到里场地中心较近的位置时,寒意直冲脊背,像是感受到一个危险无比的威胁。
真是奇怪……
李间弥拉了拉身边的理事,向他问道:
“那石柱是什么?”
理事没有低头,也没有扭头,他神色不变,只是微微开口:
“那是进行仪式的法器,是祭司沟通天界和人界的渠道,能够净化继承者身上的邪崇和害人的术式。”
“你作为神明选定的对象,这是必然的程序,谨防其他图谋不轨的人对你下手。”
李间弥听后为之色变,一道闪电在他耳边炸开,弄的他脑中嗡嗡作响。
长久以来,深处未知地域的李间弥能够有对世界的基础认知全亏了不时丢落山崖的书本和微弱的光点,并借此,他知道了自己究竟为何物。
从何而来,成为什么样的人,李间弥已经设想过无数遍。
穿越转生在一个阴沟里当了个魔灵还不算,好不容易有个人形让我附身融合,却伤的不能再伤,浪费我全部修为才勉强修复。
现在,竟然就要走向刑场了。
李间弥欲哭无泪,可眼下再没什么好办法。
丢失全部修为不算,身体还因为重伤无法使用任何术式。
当下所面对的,李间弥从未想过。
他抬头望着这诡谲的天空深深出神,脑内净是穿越前的画面。
本以为能够有无上的法力和神通,然后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没想到却是开局地狱。
一行清泪从李间弥眼边落下,慢慢的低落在地。
“哭什么?”理事拉着他的手,撇眼瞄着他,“你经过这次仪式,就会成为司律,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直接和神所在的天界联系。”
“可这又怎么样呢?”李间弥无奈的想着,“过了这根独木桥,我就灰飞烟灭了,那还管的上这个。”
在所有人到齐之后,李云坐上一把由特殊材料所制成的长椅,准备开始仪式。
一切准备就绪,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云大手一落,场面顿时变得安静起来,万人之中听不见一点声音,整个会场有如一座沉默的墓园。
忽然,一阵刺耳的敲打声响起,紧接着是其他交相呼应的各种乐器。
李间弥扭头看去,他看到了几支乐队正拿着大大小小的乐器交响着,其中不乏有陌生的,还有前世见过的。
理事把李间弥的手放下,在音乐最为低沉时,他拍了拍李间弥的被,并往前推,示意他往前走去。
不料李间弥原本柔软的臂膀和后背不知不觉变得十分僵硬,连动弹都难以做到。
感觉到手边异样的理事眉头一皱,随即加大力度,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把他从原地赶出几个踉跄。
李间弥回过神,目光呆滞地看向不远处充满寒意的石柱阵,在心中暗自惋惜,一步步朝着既定的死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