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王麻子说什么都不行,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地说:“今天这个柜子必须离开我房间!你们搭把手,帮帮忙!”
“行吧,二毛子,一会我们搭把手帮柜子吧。”张十三顾念昨晚他在王麻子房间闹的那么一出乌龙,对王麻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陈二毛点点头,问王麻子:“那搬哪儿去呢?”
“这晦气玩意,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看过道就挺好!”王麻子没好气的说道。
“不好吧……”陈二毛小声回应道。
“别!房东的东西扔过道里要是真坏了,丢了,咱们得赔钱,放客厅吧。”张十三赶紧出来打圆场。
“就这破玩意,昨晚真的折腾了半宿!扰了老子清梦,看着就晦气。”王麻子死活要把那柜子挪出去,于是众人帮他,一起把那柜子搬到了客厅里。
当晚三人各自搬出了电脑,在客厅一起打英雄联盟,他们在学校就喜欢几个人凑一块儿打游戏。
激战正酣之时“笃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三个人谁都不想去开门,大家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屏幕,团战正酣,于是默契地无视掉那敲门声。专心打游戏,陈二毛瞟了一眼时间,骂道:“真他妈的有病,都11点35了,敲个毛的门。”
“二毛你认真点!刚才就是你送了一波,我们才这么难正面接团的!”王麻子眼皮都没抬,盯着屏幕说道。
于是,谁也没再理会那个敲门声,继续打游戏。男人的游戏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这一局结束了,三人险胜,正在各种自夸自己的英勇的时候,王麻子又提议说:“昨天剩下的啤酒没了,要不再下楼去买点吧?”
张十三这时神秘一笑说:“不用,我已经问了小卖部的电话,叫小卖部送岂不省事?你有这时间,不如想想上路怎么打,别那么像孤儿,有优势就来中路支援。”
说完拿起手机,给小卖部打了电话,小卖部的那边接电话的是个小伙子,一开始很热情,当张十三告诉他地址的时候。对方突然沉默了,然后,突然改口说那边不送。
张十三有些搓火,于是说:“他们不是说小区都送吗?晃点老子玩儿啊?小卖部小伙忙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还是得请你来买,没法儿送。”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张十三挂一脸疑惑加无奈,问众人:“我去?什么状况?”
王麻子说:“得,二毛子我们走一趟吧?老张你看家,游戏好了帮我们准备一下。”一边说一边就起身准备出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还是一样四声,不多不少,甚至速度都一样。就像是一直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反复回溯的时间一样。
王麻子顺势把门打开,看了下门外,依然是一个人没有。出门前,王麻子用手机照亮的时候看了下时间0:05分。陈二毛跟着王麻子一起向屋外走去。王麻子说:“别叫我逮到这个半夜敲门的,要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神经病。”
陈二毛一路听着王麻子骂人,和王麻子一起到了小卖部。
刚进小卖部,王麻子劈头盖脸地问起店员:“为什么不能送货啊?之前不是说小区都送吗?”。
店员只问:“你们是刚搬来的吧?”
“啊,刚搬来的,怎么了?欺生?”王麻子毫不客气的回嘴道。
“实在抱歉,之前是我们的问题,不好意思,那边我们真的没办法送,而且你看我们这晚上,也就我一个人,送的话,没人看店不是?”小卖部的小伙子赶忙解释。
“可你们之前,是听到我们的住的单元才改口啊的!”陈二毛赶紧补充了一句。
“没有,没有,刚才我们这确实是没人。”
“那是不是下次就可以送了啊?”王麻子问道。
“我们白天,白天可以给您那边送,就是这晚上,真的不太方便……”小卖部的店员还是在卖力地解释。
“为什么就是晚上不行呢?”王麻子不依不饶,“怎么的?是嫌远?那加点路费行不行?”
小卖部的店员见他们两个人都挺坚持,仿佛今天不给个说法,他们就会一直纠缠下去。赶紧说道:“嗨,这不是钱的事儿,那边确实、确实……嗯,晚上有点远……我们送不了。”说完,他便只是默默结账,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王麻子和陈二毛见也问不出什么,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心里还惦记着游戏,便付了钱,拿了啤酒和零食准备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陈二毛说:“他为什么那么避讳我们那边啊?”
“嗨,还不是嫌远呗,又是七楼,谁愿意来啊?大晚上的。”王麻子回应道。
“可是,你都说了可以加几块钱的跑路费啊!”陈二毛说。
“加的不够多嘛,多大点儿事儿啊。二毛你怎么一天天老是疑神疑鬼?”说完王麻子还用手肘怼了陈二毛一下。补充道:“走了!回去继续打游戏,想那么多干嘛。”
陈二毛还想争辩说:“你看了下小区里,黑漆漆的。看着怪渗人的。”
王麻子这次,压根就没理他。心想这家伙胆子真是够小的,他一心只惦记着游戏,恨不得赶紧回去。
午夜的小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盏灯火,料想也是小区要拆迁,可能很多人都不在这里住了。所以,整个小区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就像是它本来就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一般,仿佛外面的一切,与这里的一切,并无关联。
趁着夜色,陈二毛认真打量了下他们住的那个单元,发现只有一楼有一家住户,别的楼层都是黑灯瞎火,不见有人居住的样子。王麻子说道:“别看啦,他妈的要不是图便宜,谁想住这个鬼地方?”
正在这时,陈二毛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一下子进了单元门洞。由于是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一把拉住王麻子,小声说:“老王,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王麻子张望着,小声问道。
“就在前面,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个人的……是不是进单元门了?”被这么一问,陈二毛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看清楚。
王麻子向来胆子大,直接小声说:“管他的,老陈!我们跟上,反正进楼道就这么一条路,去看看是不是老爱半夜敲门的神经病。”
不等陈二毛纠结自己是否看清楚,王麻子一把拉住他快步跟了上去,“别想了!轻点!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这就一楼看着像有人,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去顶楼敲门。”王麻子催促道。
两人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而前面那个人脚步轻盈,脚步声轻得就像是没有穿鞋一样。趁着月光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模糊。走在前面的,与其说是个“人”不如是个“人影”。他们不敢跟得太紧,毕竟如果是误会那就太尴尬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上了楼,由于是老居民楼,又临近拆迁,很多楼层的灯都坏了,因此很多楼层都只能靠手机闪光灯来照亮,为了不让前面的人有所察觉,他们不敢直接用闪光灯去照,只能靠屏幕的光,照着自己的脚下。楼梯单调又重复,他们就这样跟随着阶梯,一层一层的走了上去。
刚到6楼的时候,那诡异而熟悉的敲门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王麻子和陈二毛在黑暗中对了一个眼神,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刚上了几级楼梯,就听见楼上有人开门……紧接着便传来张十三的骂声:“神经病啊!麻子!二毛?是不是有毛病!赶紧滚出来!”话音刚落,张十三怔怔的看着刚到6楼半,还气喘吁吁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