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问话,谢鸿影抬手举了举手中的一壶酒。
阮青竹没想到她又跑到城里和人拼酒去了“你不是要给萧师弟开药吗,怎么又跑这来了。”
“萧师弟现在也没什么大碍,而且我之前给他的药还有一年的疗期,所以不必担心。”谢鸿影解释,“今日城里拼酒大会,就凑个热闹。”
她话锋一转,“不过师弟你怎么下山了。”
阮青竹告诉她松鹤堂的药材不够用,他刚从山里运来药材补上。
“师弟你知道最近师兄为什么不在山里吗。”谢鸿影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
阮青竹:“不知。”
谢鸿影:“最近山里又有药材失窃了,他去调查这个案子了。”
药王山居然又有药材失窃,这件事他倒是真的不知情。
“师姐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因为师父打算在山里派几个人去宁安协助谢师兄侦办此案。我思来想去,柳师姐又不在,只有你最适合。”
阮青竹‘啊’了一声:“不是还有南宫昭,南宫雁,沈琰和南书他们吗,怎么就轮到我了。”
谢鸿影撇他一眼:“因为你灵活。”
这是什么说法,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他扭头就走。
“我手头还有点事,师姐你慢慢喝吧。”
谢鸿影还未反应过来时,阮青竹已经走远了,她啧了一声:阮师弟怎么如此不经逗啊。
提着酒壶回山里,当夜被巡视的南宫昭逮了个正着。
“……南宫师弟,夜里好啊。”
南宫昭不置一词,冷冷睨她一眼:“犯药王山规,该罚抄药经五百遍。”
谢鸿影:“……”
我跟你有仇是吧?
怎么每次都是你。
她急中生智,指着路过的阮青竹说:“我俩一伙的。”
阮青竹措不及妨被拉下水:“?”
你有疾否。
两人一起被罚抄药经五百遍,明月楼外,夜星当空,楼内烛火如橘光,呈暖红色。
阮青竹和谢鸿影正在奋笔疾书中,他刚抄完一页,低首窥见书页页封上,有一道刚劲有力的注释和意解。
这字迹有点眼熟,他正琢磨着这是谁的字迹,谢鸿影张口就来:“啊,谢师兄的字真好看。”
“……你见过?”他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字。”
谢鸿影托下巴:“没见过。”
“……”
“我瞎掰的。”
她如实告知。
阮青竹:“……”
真的服了她。
闪电划过天际。
雷声乍晌,锣鼓喧天。
狂风卷云,雨点倏然落下,倾覆人世。
窗外屋檐挂上雨珠,台阶湿润成片。
坐在屋窗前,抬手合上窗,桌前已有半部被雨水打湿,书页粘成一页。
南清踌躇着拾纸擦拭水渍,并无用处,此页已被晕染,写上的墨水糊成了黑团。
将桌边书卷移至另处,突而想起外晒药材,起身拿起雨伞匆匆赶至亭院内,空无一物。
想来是有人早就将其收回了。
他折身返回屋内,雨伞垂落,打湿的雨珠顺着伞侧落下点至于地,一片水渍浸染。
再度抬手翻阅,书页中飘出纸条落于手边,展开纸条查阅,入目是一行小字:【师弟,小心***】
南清翻来覆去,都没看清那三个字,因为它已经被雨给打湿了,模糊成了一大块黑团。
霓裳侧头望去,那人的影子落在地上长长一条。
她心底有种异样的情愫,轻轻挠动了一下。
总觉得那人似乎有事瞒着她,而且没打算告诉她,稍稍有些不舒服,待她再度回首时,刚刚那人所站之处,早已没了人影。
曲水镜台,楼台倒影仍在。可人,也不知离去多久了……
她转过身去,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将这一切记在心底,刻意忽略了内心泛起的那点涟漪。
屋里,谢长歌的思绪微微发散。
叶楚安刚进门,便垂首跪坐于床塌边,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明显病态之色的兄长,一言不发。
自他进门起,叶云清便注意到了弟弟,费力的抬起手腕,被其握住了,耳边是弟弟细小而又平静的话:“郎中说,你不应再随便乱动,否则……”
后面的话,即使叶楚安不说,他也知晓是什么,只是……有些事,若再不说,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安儿。”叶云清的目光在他脸上定格一瞬,眸色依旧如此温柔和不舍,“你可知,当初为何将你送离宁安城。”
叶楚安微怔,他其实早就已有猜测……或许爹娘早已料到叶家的结局,才会让王伯带他去往梁州。“是……为了保住叶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