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斗虽然已经平息,但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经过差役粗略统计,这次百姓和难民混战拢共死了3人,重伤14人,轻伤没法统计,基本上人人挂彩。
还好这帮人脑子里面还有点理智,双方都没有选择带武器,仅用拳头进行搏斗,这才没有酿成更严重的惨案。
李斯先命人把受伤严重的几人送到衙门,请大夫抓紧救治,尽量保住性命。
死去的三人也都收敛尸身,盖上白布放在前面,等待家属到达后认领下葬。
至于活着的这些人就没什么好的待遇了,全部抱头老老实实蹲在一起,周围由差役手持长枪看管,最前面还站着身披轻甲的赵武作为震慑。
大多数人面色惶恐,在脱离了那股狂热氛围后,重新退化成老实巴交的百姓和难民,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在等着他们。
还有些人则是心怀侥幸,在场参与殴斗的有数百人,正所谓法不责众,县长再厉害也不能同时把这么多人下狱吧?
与他们相比,几个之前意气风发的首领则是面如死灰,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们不用猜也知道,在造成如此恶劣殴斗,还死了三人,重伤十多人后,他们这些带头的一定逃脱不了。
不消多说,一个聚众闹事,带领殴斗,扰乱治安的罪名就跑不了。
这些账都得算在他们头上。
普通百姓和难民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他们这些带头人必然要被重惩,借此来震慑他人。
但这又怨得了谁呢?
既然选择当带头人,想借此博得名位和威望,那就得承担失败带来的反噬。
相比较死去的人,看看前面匆匆赶来跪在白布前哀嚎哭泣的三家家属,无论如何,他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诸位好,我是罗华县长之子李斯,很不幸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与诸位见面。”
李斯站在前面,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他表情很是肃穆。
听闻他说话,难民没什么反应,而罗华县百姓这边,不少人都面露羞愧。
系统中罗华县百姓对李斯可是友善崇拜,这个数据并非空穴来风,乃是靠着为百姓主持公道,解决高价粮食等一系列事情换来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和李斯见面,颇有一种犯罪被抓捕,法官却是上学时最崇拜的法官一样,那种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少爷,我等自知罪孽深重,无论是杀是剐,我都认了。”
蹲在最前头的赵家兄弟中的老大猛然抬头,他眼中满是热泪。“只是还请少爷明鉴,乡亲们只是不忿这些外来人如此蛮横,不仅抢占我们的粮食,还辱骂我们懒惰愚钝,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并非故意挑事,给县长大人惹麻烦。”
“还请少爷能对乡亲们既往不咎,有什么事情我三兄弟一力承担,莫要因此迁怒他们。”
说罢跪下狠狠磕起了头,赵家剩下两个兄弟一言不发,同样跟着兄长跪下磕头,一股悲壮气息油然而生。
饶是李斯暗恼这些人惹下大祸,可见到这般场景,心中也不免有些震动。
这三兄弟可恶吗?
可恶!
他们粗蛮无礼,得知外人侮辱乡邻便脑子一热,纠结近百人前去殴斗,造成3死14伤的惨状,而这些人本该不用死的。
仅仅因为一时之气,便害的数家百姓失去顶梁柱,从这个角度来看,杀了他们也不解恨。
可在酿下苦果后,为了不让县长迁怒乡邻百姓,他们又主动站出来请求赴死,这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莽撞满是傻气却让人动容。
“好,本少爷会酌情考虑的,你们所有人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因此事被迁怒针对。”
李斯面无表情点头,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
他不可能因为这三兄弟此时的豪气就网开一面,具体能不能活,一切交给大夏律,由国相和王女判决。
“多谢少爷。”
赵家兄弟又是一拜,头深深磕在地上。
“哼,什么少爷,什么县长,全是狗官和衙内!”
难民领头的魁梧大汉骂道。
有人愿意赴死,有人却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边大洪听到李斯的回答就心知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唯唯诺诺受这半大少年的折辱,干脆将心中不忿尽情抒发出来。
“狗一样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