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善行伍军略之道,怎么会如此重视民心仁义,而且舍近求远去长久治理百姓呢?”
边让面容俊朗,神情傲然,在回乡之前,他已是自问极其了解曹操,所谓舍近求远就是……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强征、杀人越货,又或者是继续暗地里干刨坟的勾当,怎么可能会耗费心力、钱财去慢慢的治理。
毕竟,这种政令,在初期是绝对没有收成的,而且要一直不停的付出钱财。
曹操,怎么会这么有耐心。
“他,应该是急不可耐,欲夺兖州之权才对,而后强令兖州贤才、各家豪族,前去资助,便可立刻得到巨量的财富。”
“最快的手段,便是诉诸于刀兵!眼下局势,还能宁静耕种,绝不是曹操的本心,他背后有高人谋划。”
“便是荀氏中人,荀文若好歹八龙之后,竟然会屈身侍于阉宦之后,虎狼之贼。”
“当真是可笑。”
边让直接起身在堂内疾走,几段话好几次抬手而指,大为愤怒。
“百姓愚昧,思想并未开化,易被曹孟德蒙骗,些许惠政就能让他们丧失分辨之能。”
“先下决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应当揭露曹氏包藏之祸心,令士人醒目方可见其真面目。”
边让快步坐回了位置上,提笔疾书,欲书写篇赋,去告知各地的文武贤才,官吏贤达。
以此对曹孟德口诛笔伐,以声讨其政,回去能够有所改变。
……
范县。
荀稷在昨天深夜忽然间回到了临丘村,突然问询了各处的民户,反复问了一夜。
发现真的没有豪绅来低买粮食,这才放心离去。
这一趟,把廪丘县的人都给惊呆了,都已经回去了,居然还深夜急行军回来,这要是真有人去收取百姓的钱粮,只怕是名声都要被毁尽。
这荀稷,人虽然年轻,但是心思却很细腻,还知道去而复返,突然奇袭,当真不简单。
结果荀稷也没在廪丘停留多久,直接去往东阿。
十五日之后,又从东阿返程,缓缓行走向东郡。
主道的马车上,车队十余辆,又有数百武服劲装的义士相随护卫,后程的车马上也装着不少钱粮,荀稷和一名文生同在一车,相对而坐。
车内摇晃,但二人都颇为稳当,相对而视时,多少还是有点小尴尬。
末了,荀稷对面的中年儒生干咳了一声,道:“子丰真是荀师之子?”
“真的,他是义父,但一直待我如亲生儿子,自小悉心教导、无微不至。”荀稷微笑着,潇洒的靠在了内壁上,眼神悠远起来,“当年……”
“好了,不听故事。”
昨天听了一晚上了已经,而且,这些天也听东阿官吏说了好几日的故事了,这个荀稷,是真的能折腾!
如果是荀师培养出来的义子,为什么昨天一进东阿,匪气就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