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宫卿心底雀跃。

卫青打开一个锦盒，哇，一对闪耀着幽幽冷光的珍珠耳坠，个头足有人的拇指那么大，宫卿一看就喜欢。

“留下？”卫青问。

“好。”宫卿道。

卫青又打开一个盒子，一个镂空的金冠，宫卿摇摇头，卫青放回。

宫卿又要了两件，忙说够了，还有母亲和大嫂呢。

卫青正生卫媪的气，不管宫卿说什么，将箱中东西拿出大半，

也不打开看，就放在一边。之后将箱子合上叫人抬走。母亲那样的人，也许只有叫她疼，她才会安稳些。这样想着，卫青心中就有了计较。

卫媪也许心里想弥补，每日让厨房给卫青炖补汤，还亲自看着喝下，不喝甚至能给你哭哭唧唧半天。可是喝下后全身是火，碍于大夫的话，卫青不敢太折腾宫卿，被逼的冬日里大半夜在外面打拳。卫青是十分无奈，心想早晚得被这俩女人给折腾死，清官难断家务事，古人诚不我欺也！

过年，宫卿终于见全了卫家所有人。大姊卫君孺，带着儿子敬声，夫君公孙贺。公孙贺是太仆，为九卿之一，看起来倒是一个温和的人。二姊卫少儿带着儿子霍去病，夫君陈掌。陈掌是陈平曾孙，虽非嫡系，但因娶了卫少儿，也显贵了起来。宫卿看霍去病，小小孩子，穿戴不俗，长得粉妆玉砌，一看便让人喜欢。是真想有个孩子了，时下十四岁的女子都能产子了。而宫卿是被耽误了，不然孩子说不定也有霍去病这么大了。她看着人家孩子两眼放光，正好被卫青看个正着。

卫家女儿都长得好看，也会穿衣服打扮，一个个珠光宝气。要不是卫青临时给她带上哪对珍珠耳坠，她感觉自己还真有可能失了体面，给卫青丢人。

“老二媳妇，你这对珍珠不错，哪里得的？”卫少儿道。

“回二姊，这要问夫君。”宫卿道。

“二弟，这珍珠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对。”卫少儿道。

“三姊赏的。”卫青道。

“怪不得要让你媳妇先挑，敢情将好的都挑走了，挑剩下不要的才给我。”卫媪将筷子一放，抱怨道。

卫少儿问怎么回事儿，卫媪将宫里赏东西，卫青让宫卿先挑先选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是子夫赏的东西，当然是先给母亲的，怎么自己倒先拿了去？”卫少儿道。

“是有些不像话。”卫君孺边给身边孩子喂东西边说道。

“原是应该给母亲来分，前两次都给了母亲，后来才知连几个丫头都得了赏，就是没有给我媳妇。这次，我只好先挑几个给媳妇。”卫青轻轻道。

一群人都是或疑惑或吃惊地看向卫媪。卫媪对当众拆台的儿子狠狠瞪了一眼，说道：“宫家是有名的富商，我以为她应该也看不上我手里那点东西，因此就……”卫媪自己说起来，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好在都是自家人，只是有两个女婿在，这人还是丢了。

两个女儿都已是人妇，听着母亲这样说，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卫媪一看两个女儿也并没有替自己说话，看着一脸平静也不出声的宫卿更是不喜欢了。

“老二媳妇，你这肚子可有动静？”卫君孺问。

“大姊、二姊，看着敬声和去病这么伶俐好看，我喜欢得不得了呢。孩子可能对我这个母亲还不放心，还要考验一下。”宫卿回道。

“不哭不闹的时候是乖巧，哭闹的时候也是头大。你加把劲儿，这女人有了孩子才有个寄托。”卫君孺道。

“好的，大姊。”宫卿道。

宫卿心里还算温暖，她分得清哪是关心哪是奚落，即便是说说也表明了至少可以维持面上的和谐。

一会儿霍去病要小解，卫少儿让个丫头陪着去。

“二姊，我去吧。”宫卿道。

“好，你去我还更放心些。”卫少儿有些欣喜道，她是怕外面冷才不去的。

一大一小在寒风下慢慢行走，偶尔一两片残雪被吹进人的脸上，是刺骨的寒。

“你是我的二舅母？”小不点问。

“是。”宫卿道。

“舅母，我听说舅舅有一个练武场，我要去那里看看。”霍去病道。

“不去茅房了？”宫卿问。

“我是无趣才出来的，舅母可否带我去练武场？”霍去病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替我守着，我就带你去。”宫卿道。

“好，什么秘密？”霍去病道。

“我也是无趣才出来的。”宫卿弯腰在六岁的霍去病耳边低语道。

“舅母，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霍去病小脸严正承诺道，心想这个舅母还蛮有意思。

练武场内，霍去病看着各类兵器两眼放光。

“这个这么玩……”

“这个不能这么砍……”

受卫青影响，宫卿也多多少少懂一点，一大一小在练武场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正玩得投入，宫卿贴身丫头跑着过来对着宫卿低语一句。

“将小少爷送回去。”

丢下一句话，宫卿转身飞跑。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宫卿却跑得额头冒汗，正待进入后院，却被几个下人拦住。

“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下人道。

“好，我回去换件衣服。”宫卿虽然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站定了再说道。

“少夫人，老夫人吩咐务必即刻过去，别难为我们。”下人拱手道。

“那你们就难为我？老夫人那里自有我去说，让开！”宫卿厉声道。

然而几人横在面前，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