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卿惊,她可以确认女人是卫少儿!
“站着别动,在这里等我。”卫青说完,转眼就不见人影。
宫卿紧张得前后左右看了看,好在没人。
片刻功夫,卫青同卫少儿出了桃林,卫少儿衣衫不整。
“你们快离开此地!”卫青说完,转身又没了人影。
宫卿和卫少儿沿路往回走,卫少儿边走边整理衣裳,眼睛有些红肿,头发也是凌乱。宫卿正要提醒卫少儿头发的事,却不想迎面就来了一群人,竟是太后的仪仗。
宫卿和卫少儿马上行礼。
太后看到两人后倒是没说什么,像是有急事儿。不想太后旁边的皇后问了一句:“你们慌慌张张,做何去了?”
“回皇后,臣妇有些内急。”宫卿说着,却是猛然觉得刚刚忘记了内急的事,如今一提醒,她又感觉内急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衣衫不整的?”皇后又问卫少儿。
“回皇后,臣妇刚不小心摔了一跟头。”卫少儿答。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太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隐隐不甘,但也只好闭嘴跟上。
宫卿至半夜才看到卫青。
“怎还不睡?你怀着身子,不用等我。”卫青道。
宫卿心想:谁等你了?她是好奇睡不着。
“没事儿吧?”宫卿问。
“韩嫣死了。”卫青道。
“啊!?”宫卿大惊,难道那个男人就是韩嫣。韩嫣可是皇上最宠信的男人,听闻他和皇上同起同坐。有传言皇上有龙阳之好,和韩嫣之间有男男之情。且韩嫣是韩王的曾孙,爷爷是弓高侯韩颓当。
当日,太后震怒,韩嫣淫乱宫围,被太后赐死,连皇上求情都没有放过他。太后本就不喜皇上和一个男人传出不伦之事,如今韩嫣醉后竟染指宫女,定是要处死的。
“二姊她……”宫卿问。
“此事不可说于任何人。”卫青严肃且郑重道。
“知晓。”宫卿点头道,这是需要烂在肚子里的事,宫卿突然就不好奇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了,不是任何时候知道得多都是好事。
卫青的脸依旧凝重,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
半年后,宫卿诞下一子,卫青起名为“伉”,“伉”即“抗”,抵御也。卫青也许是希望他足够坚强,可以抵御富贵繁华路上的风霜雨雪,也可抵御繁华富贵后的奢靡堕落。
卫青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他紧紧眯着眼睛,眉头皱巴着,像个小老头。头发却黢黑,红润的小嘴蠕动着,时不时探出粉红的小舌头。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如趁他张开手时将手指放进他的手里,他会立即将手指攥紧。小家伙,力气还不小。
宫卿已看他们一大一小玩了许久,刚生完孩子身子弱,她闭目休息。人说生一个孩子,女人都要到鬼门关走一道。果不其然,她是疼了一天一夜才将这个小家伙给生出来。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已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生她时竟然还……,也难怪兄姊看她不顺眼。她早就认定自己命不会长,不想今日不仅嫁了个如意郎君,还有了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她前所未有的满足。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际,有人给将被子给她拉上,身子一暖宫卿就彻底睡过去了。
这一觉十分冗长,待得宫卿醒来,身边没有人,没有卫青,也没有孩子。宫卿心下若有所失,叫来丫头。
“孩子呢?”宫卿问。
“老夫人抱走了。”丫头道。
“多久了?”宫卿问。
“两个时辰前,翠桃姐姐跟了去了。”丫头道。
宫卿心下稍安,可不想这一等,等至半夜孩子也没回来,直到卫青回来。
“母亲将伉儿抱走了。”宫卿脸上泫然欲泣,这半日,对她几乎是煎熬,哪有看不见孩子的产妇?
“胡闹!”卫青怒,看着宫卿安抚道:“不怕,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一日疲惫,官服都不曾脱,卫青将已经睡着的母亲叫醒。
“大半夜的,你做甚?孩子都让你吵醒了。”卫媪怒。
“我来抱孩子。”卫青道。
“孩子都睡着了,三更半夜的,再把孩子吓着。”卫媪道。
卫青心下犹疑,嘴上却道:“我会护好的。”
“这孩子就放我这里养了,你要想看,可以过来看。”卫媪不容置喙道。
“孩子还是得亲娘养。”卫青道。
“亲奶奶也一样。”卫媪道。
“我不赞同,今日定要抱回,母亲想看再着人抱过来。”卫青道。
“我的孙子,我想看还要求着人?”卫媪怒道。
“每日可抱过来半个时辰。”卫青道。
“我抱孙子,还要等时间?”卫媪问。
“孩子那么小,还要吃奶。”卫青道。
“我这里羊乳、牛乳有的是,再不济还有奶娘。”卫媪道。
“无论如何,孩子就得跟着亲娘。”卫青坚持道。
“我看你是处处向着那个女人,心里一点都没有你亲娘。”卫媪哭诉。
天下所有的娘都喜欢和媳妇比,几乎天下所有的娘都比媳妇重要,娘就一个,媳妇可以一大堆。卫媪气就气在为何论到她就是个例外。谁家不是为母最大?她家为何就是媳妇比她这个娘都重要,她强势半辈子,想想这事儿就心塞。
“是我想每晚和孩子待一起,我都这么大了,哪能还睡你这里?”卫青道。
一句话气得卫媪脸红,这是何话?只有媳妇能陪着睡觉?
“反正我就不给,你还能抢?”卫媪横在门口,谁想进屋,从身上跨过的架势。
不讲道理,那就无需道理。
“也成,养孩子和当家做主,你要哪个?”卫青问。
卫媪大惊,这是何意,她还没死,这个家就不归她管?
“我就是这个意思,母亲只能要一个。”卫青继续道。
卫媪颓然,这个儿子,他真敢……,可她知道他不是说说,这个家到底还是他说了算。看着孩子被抱走,卫媪气得摔了几件东西,打了几个丫头,气了好几日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