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怎么了?你不是总说她养得又肥又懒,怎么会突然死了?”
球球是玲珑的一个已经毕业的学生给她的加菲猫,她养了两个月的猫崽,实在是照顾不过来,正好佳佳特别喜欢加菲猫,玲珑就送给了胡胡。
“我先生说是吃坏了肚子,你也知道,她总是在吃又懒得动,可能也是我疏忽了,球球上周就有点不对劲,我真应该通知你,让你带她去医院的,唉!都是我马虎,前天晚上,我上厕所时听见她在窝里总是翻身,爪子不停地挠肚子,我先生说没事的,就是吃多了涨气,让她自己翻下身子会好的,我就继续去睡,结果,天刚亮我就去看,她已经僵了,窝里脏得要命,她把吃的都吐了,唉!”
网约车来了,平子热情地招呼他们俩人上车,莉莉挨着玲珑站着,脸上似笑非笑,她问玲珑,刚才胡胡跟她聊什么?
“聊什么?球球死了,她就是遗憾地通知我这个,”玲珑板着脸,网约车从面前缓缓开动,胡胡坐在车内向她们热烈挥手,莉莉竟然热情地回应了,看着车子远去,玲珑憋着一肚子气,转身离开,平子在后面叫:“注意安全,到家跟我发个微信。”
玲珑往前走,丢下一句:“放心,死不了的。”
身后有脚步声,是莉莉追上来:“我和你顺路,你是回解放路撒?”
“当然的。你南京路跟我顺的哪条路?”玲珑毕竟心有点不忍,回头看了一眼,平子独自站在原地,热闹得再投入,结果还是得独自回家。
“去人民医院当一晚上的看护,是我表姐病了,乳腺癌,儿子刚刚找到工作,你也知道,小地方的人总就依靠血亲,上个月联系我,医院、挂号都是我给办的,住院也是我垫了五千块,表姐比我大十岁,在老家时一直很照顾我,只当还情了。”
“你的心肠比外表要善良,我一直就知道,当然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不知道为什么,讲这话时,玲珑就想到了平子。
“大学老师就是不一样,表扬人都有理有据的,好了,不说了,悲哀。你觉不觉得平子,有点过了头?”
“我坐地铁的,你呢?要是拦的,就带我回去。”
莉莉搂紧玲珑的手臂,说:“凭什么?我也坐地铁,除非是AA制。”
“小气,一个月的薪水是我们的两三倍,坐个车子还要AA制。”
“你哪知道我的难处,看着光鲜,内心早就千疮百孔,哎,怎么不理我?平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玲珑是不想接这个话题的,她们四个一路走过来,平子总是在默默平衡彼此间的分歧,年轻时感触不深,只觉得平子资质最平庸,性格最没有特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太过刻意的平衡、维系是种负担和压力,玲珑这两年来越来越觉得随缘最好,能聚就聚,散也是种风流。
地铁站就在前面,莉莉用胳膊肘耸了下玲珑,说:“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你是不是知
道平子的什么事,不肯告诉我?我最讨厌鬼鬼祟祟搞小动作了,大家一起同吃同睡的交情,总有人看别人不顺眼,搞孤立,真讨厌。”
站台一片光明,玲珑说:“平子不是这样的人,倒是你,我觉得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玲珑是有点试探的意思,没想到,莉莉的脸色立时惨白,难道是灯火太过通明的错觉?
莉莉发出什么模糊的声音,根本听不懂,玲珑有点后悔拉起她向前小跑:“快点,好赶20的车子。”莉莉很配合地跟着小跑,她的高跟鞋一路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她们顺利地上了21点20分到达的车。车门关闭后,莉莉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有接,玲珑故意去看头顶上的站牌,莉莉说:“完了,我的口罩掉了,你有多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