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了张嫣一眼,开口道:皇嫂,你先别激动,耐心听朕说完。
“我大明如今的局势诡谲多变,其一,朝中党争在不断恶化,魏忠贤的阉党,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他们之间的党争已经开始变得愈演愈烈,行事更是毫无底线可言。”
余下的,有山东齐党,湖广楚党,南直隶的宣党,昆党,这些人为顾一己之私,相互倾轧,枉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其次,国库亏空,但百姓赋税却日益加重”。
“军中吃空饷,导致武备战力低下,而各地将官也已有拥兵自重之示像”。
“目前的大明,就是那风前烛,雨里灯”。
“朱由检每说一条,张嫣的神情就低沉一分,周皇后从一开始的心疼掺扶,到听完自家男人所言之后,她看着张嫣,眼睛里时不时的闪过丝丝冷意”。
“朱由检欣慰一笑,暗道:这媳妇果真没白疼,会心疼自家男人和家产”。
“凤儿,过来给朕揉揉肩”。
“臣妾遵命”。
“看着张嫣凄美的样子,朱由检于心有些不忍,但还是狠心咬牙,这女人太过于聪慧,只能一次让她认清现实,现在局势不稳,她如果下一次在耍一些别的幺蛾子,自己接不住咋整”?
“皇嫂,朕刚进宫的时候,是您告诉朕,让朕千万别吃宫中食物,皇后在朕袖中缝藏麦饼,朕才得以裹腹,夜间安睡,朕也是从侍卫手中拿过刀剑,才敢小睡片刻”。
“在皇极殿继位之时,若无英国公等人抬轿撞门,朕恐怕都无法登基,你恨他们,朕更恨他们”。
“魏忠贤提督东厂,更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锦衣卫和朝中大臣也多数向其靠拢亲近,如此局势,他如果知道朕想杀他,恐再现唐宪宗李纯之事也”?
“皇兄当初病危卧榻召我入宫之后,魏忠贤联合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秘谋想发动宫廷政变之事,皇嫂你也该也有所耳闻”?
话说回来,朕就算现在想弄死魏忠贤也简单,但阉党就真只有他魏忠贤一个人吗,如果贸然杀了魏忠贤,其它人会不会狗急跳墙?
“而朝堂之上那群满口仁义道德之徒,在失去阉党的阻力后,会不会比现在还更加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当前失去阉党的相助后,我们能撑多久?大明能撑多久”?
两女心中一惊,脸色骤变,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周皇后忍不住道,“陛下,不是还有英国公,黔国公等人吗?他们对朱家,对大明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更何况英国公手里握着京营,又如此拥护你,怎么可能……”?
“朱由检抬手在肩上轻拍着周皇后,开口道:凤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不管是远在天边的黔国公,还是近在眼前的英国公,他们忠于的,只是朱家当政的皇权”。
“至于让谁来当这个皇帝,”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如果不是朕当初拿着皇兄遗诏,他们这群人恐怕就要拥立一位他们“自认为贤明”的好皇帝,那还有朕什么事”。
“他们身上不仅有着世代传承的爵位,更还握着不少的军权,不管谁是大明的新君,他们都是从龙之臣,封疆大吏,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实。
“从万历祖父接过江山社稷开始,他们这群人就慢慢变成中立者和利己者,不再参与任何党争”。
“否则只要他英国公敢出面,东林党和魏忠贤的阉党至于敢斗得这么激烈”?
“看着张嫣脸上血色尽失,朱由检让周皇后安慰她几句后,接着分析道:”。
“朕在这位置上多待一天,皇权就稳固一分,朕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即使以后彻底掌握朝政,朕也不会太早去动他魏忠贤”。
“见张嫣疑惑不解,朱由检也懒得过多解释,摆了摆手,继续道:但目前这些都不是坏事,魏忠贤掌管着票拟批红之权,这也是在制衡着东林党的势力扩展”。
“如果朕真动了魏忠贤,那么势必就会造成巨大的权利真空,方才也说了,东林党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朱由检眼中全是冷意,前期的东林党是真想着为国家做出点贡献,但现在的东林党,心中全是贪得无厌,根本就是明帝国的掘墓人”。
“百分之九十九的东林党人全是一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文人罢了”。
“皆是死有余辜之辈”。
“一天天口号喊得震天响,却是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争权夺利这一块到是一直被劳劳把控着”。
“天下乌鸦一般黑,其它姑且不论,但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最大的恶”。
“空谈误国,笃行行邦,如果真让东林党把持住朝政,其后果就会重演历史上的明末,社会矛盾每日加重不停,直至积重难返”。
“房间内此时充斥着朱由检的无边怒火,周皇后见状,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玉手轻轻抚顺着他的后背,让朱由检心中怒火得以慢慢平息下来”。
“历史记载,崇祯刚继位三个来月后,听从了东林党的花言巧语,在双方配合下,轻而易举瓦解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势力,导致在朝堂之上的东林党真正做到了一家独大,由此可见皇权的重要性,就算是没落皇权,也是权利斗争不可缺少的,它倒向谁,谁就是赢家”。
“但现在的朱由检不想这么做,他想将主导涉及党争的相关人等通通解决掉”。
“所以,必须要在确保皇权握手和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慢慢过渡进权力核心,在这期间,要让魏忠贤发挥好“看门狗”和“打手”的一系列作用”。
“民间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会做的不如会看的,会看的不如会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