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作品至多只能给予一千万个人观看,全世界有一百七十亿活着。
也许过去,还有些可能。
但如今,人人精神已经在无形的切割中分离。
社会存在的根基,已经是融在血统中的秩序法则,劳动、兴趣、思考、创作等一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必须的工作由特定的人来完成。
而交流,除去翻译家们,只有一群又一群的小团体能交流,再往外,已经没有对话的对象,没有对话的空间。
想要将一部作品让所有人品味,无疑是妄想中的妄想。
“卡门小姐,你确定没有说错吗?”
达里的声音很大,因为卡门说的话实在过头了。
他的语气近乎是质疑,身子略微前倾,眼睛瞪着卡门。
卡门眨了眨眼说:“这种事情实在是麻烦了,但这就是我想要的,所以拜托你了。”
少女白里透粉的肌肤上,那抹病态的粉红色似乎更加活跃。
“好,那不妨先说下你的想法吧。”
达里本就是前来翻译少女的作品,只是被她十有九分夸张的想法给震撼到了。
他没有泄气。
卡门看了他已经同意下来,抿上一口茶。
“我们慢慢来吧。”
达里的目光在听到卡门连番轰炸般的话语中逐渐呆滞,他心中的惊骇已经无处躲藏。
“何等的惊世智慧。”
……
深夜。
黑夜之中,见不着半点星辰。
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寂静。
仰头望去,只能瞧见半轮月牙。
霓虹灯涌动的光芒,反盖住天云上的月光。
道路两侧皆行人。
达里穿着白袖黑裤,走在其中。
他的浅灰眼眸如同刀子,射出冰冷寒芒。
达里的身后跟着穿着同样的衣服,年龄不过二十的同行。
他们并排站定在某处,手中的相机不断拍摄着周围的画面。
密集人群走动的一张张图片,人群逐步减少的一张张图片。
男人的图片。
女人的图片。
年长者的图片,中年者的图片,青年者的图片,少年者的图片,孩童的图片。
“够了吗?”
“不够。”
直到四周已经没有人了,达里和同行才停下拍摄。
走进一家酒吧,在已经临近打烊的时候,酒吧的前台服务员正伸展双臂。
“&……**%¥%¥%”
由于精神孤岛差异巨大,无法相连接。
达里听着费劲,索性不听了,随手拿起酒瓶,单手扣住盖子,一拉一扯,就将这盖子“啵”的一声撬开了。
他一口猛灌,嘴里不断跳动着清凉的精灵,喉咙冰凉的酒液不断向他的胃中涌去。
他们拍了一堆照片,然后离开了这里。
“谢谢。”同行说。
达里晃晃手,笑了笑。
“不必,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同行开着一辆红皮卡车离开了巷口。
达里的目光回到了手中的一物上。
“兴许,真的可以成功。”
次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