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再度回到了卡门的客厅，彩绘玻璃窗折射着绚丽光芒。

“你知道吗，最初时候，这类窗户是用来教授目不识丁的人学习经文的。”

卡门一边认真地看着相机里的图片，一边说道。

人间百貌，在她眸中不断掠过。

达里靠着窗边的椅子上，喝着威士忌。

他的目光眺望着心神中极远的方向，少女的声音落入他耳朵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达里先生？”

达里晃了下脑袋，双手揉着太阳穴，才回过神。

“我在。”

卡门迷惑地歪着头。

“你怎么了？”

达里低着头，嘴角扬起一丝笑。

“我可能是找到了一种好的方式，也许无法让他们理解，但能让他们知道讲的是什么。”

达里还不确定自己所想出来的方式能否真的行得通，他过去是当建筑工程师，现在又成了翻译家。

时间岁月的变化，在他的脸上留下印子，他已经成了沧桑的一代人。

达里没有明说是什么，但卡门也没有过问。

翻译，是需要真诚合作才能完成的事情。

并非简单的语言转译，而是精神上的共鸣，正因此翻译家们才更容易陷入一种疯癫的沉迷，无法自拔。

察觉到卡门的目光中没有多余的好奇，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做法会延续下去。

“我们继续吧。”

卡门点头说：“天空少女在我的构思中也不是数千年里重复了无数遍的东西，而是一种心灵的联系，穿过秩序之后，那荡漾的混乱也许能让人们重新回到联系之中。”

联系？

孤岛？

达里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有些诡异，如刀锋般锋利。

“你的意思是重新回到毁灭中，我们就重新回到了正确之里吗？”

到如今的社会中的时候，所有人都默认了自己的孤岛是无法被触碰，只有少数中的少数之间相互联系。而一旦重新连接起来后，也许并非是语言的统一，而是群体的战争。

人类已经无法在过往中的事情得到安心感觉。

唯独现在的关闭才能触动人的精神。

每个人都在这种非凡的自闭中封锁内心，在无数孤岛没有一个桥梁沟通另一个孤岛，而是一个孤岛中容纳了更多人。

只有这个情况下，人才能够理解自己的处境。

“不好意思，我能抽根烟吗？”

“你抽的什么烟？”

卡门询问。

“烤烟。”

卡门额头暴出青筋，开口拒绝了达里的请求。

“在这里，我只允许你抽混合烟，或者你也可以出去抽。”

达里并没有难过，只是嗯了声。

“好。”

卡门唯独在这一点上比较在意，这个时代中人类已经缺少的精神她还保留着。

“厌恶，拒绝，这是优秀的品质。”

达里走出门外，从裤兜里掏出个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烟。

“或许真的可以做到，而不是以其他的方式，这也许真的能行。”

达里神情中带着无限希望。

也许他也能借此成为世界上的究极翻译家。

这是少数中少数才能完成的事情。

少女的非凡让他也看到了属于他的希望。

半截烟已经燃过。

“这个世界早就需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