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令很胖,像是一座肉山,他坐在特制的大椅子里。五月的天气还不算热,可他却是满头大汗。
他极少出现在人前,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交代宋昭去办的。在所有人眼里,宋昭就是钱县令的天字第一号狗腿,代言人,仗着钱县令作威作福的青槐第一恶人。
“听说你遇见了袭击?”
“没事吧?”
钱县令的脸上露出一丝关怀。
“没事,一些小贼而已。”
“那就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放心,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县尊!”
“唉,我要走了,这些年没有什么成绩,只能去那北方贫苦荒凉之地继续任县令。”钱县令挥挥手示意不用客气,口中絮叨着。
“我的日子苦哇。”
“那种地方又苦又没油水,还全是刁民,我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
“到时候我把你也带上吧,你替我办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差事,怕是没我护着,他们要为难你的。”
“但凭大人做主!”
宋昭抱了抱拳。
“嗯,不错。”钱县令对宋昭的表现很满意。
“你快去催催,让永乐坊把今年的孝敬交上来。”
“到时候你我二人一人一半。”
“我也是没办法,那种苦寒之地,若是没有银钱,日子可不好过。”
“卑职这就去办。”
出了衙门。
宋昭直接朝着永乐坊而去。
永乐坊坐落在南大街上,这里聚集着青槐县的娱乐产业,青楼,赌坊,各种商铺,什么都有。
江湖骗子游方郎中,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宋爷。”
掀开永乐坊的门帘,宋昭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昏红的灯光下人声鼎沸,衣着暴露的女子依偎在脸色涨红的赌客怀里,期待着手气爆棚的赌客一高兴能打赏点给自个儿。
入耳皆是骰子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吵闹声。
没人注意到宋昭的到来,所有人都在醉生梦死。
除了赌场的小厮。
他们抬起头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低下头时脸上却闪过不屑之色。
大概只有那些赌客会天真的相信在赌桌上能赚钱,小厮们可不信,
“带我去见薛爷。”
“哟,宋爷,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薛先礼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钱唯君那个王八蛋就最后一个月了,等钱唯君走了,看我怎么炮制你。那么多年,拿了我那么多钱,我要你都给我吐出来。
不过如今,还是需得小心应付此人。
砰!
“我操你……”
薛先礼飞了出去。
“你他妈的,我杀了你!”
薛先礼没想到他笑脸印上去,对方却给了他一脚,他直接飞了出去,撞倒了一地屏风。
薛先礼一个翻滚,将一把长刀抄在了手中。
“哟,还会武功?”
“呵呵。”薛先礼冷笑一声:“老子能开这个赌场,是靠着一把刀杀出来的,你以为老子是你这种靠娘们买官的废物?”
“以前叫你一声宋爷是敬你身上这层皮,敬你的主人,呸。”
“要不是认了个好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给爷舔鞋子爷都嫌你舌头脏。”薛先礼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鲜血。
他现在怒火冲天,这宋昭实在是欺人太甚,想他薛先礼走在路上谁不喊一声薛爷,可是这宋昭,见面就给他一脚?当他是什么,街面上的青皮无赖吗?
“老子杀了你,然后躲到乡下去,等钱唯君走了,老子还是爷。”
“哟,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爷,有几斤几两。”宋昭勾勾手,示意他来。
“白痴,老子练了几十年的刀,你这被酒色自误的蠢货又岂是我的对手。”
“给我去死。”
薛先礼脸色变得狰狞起,随后直接朝着宋昭扑了过去,他这时候怒上心头已经顾不得杀了宋昭有什么后果了。
宋昭抽刀。
他没有用刃。
而是用的刀背!
连续三刀背打在了薛先礼的身上。
薛先礼瞪大了眼睛,他明明挡了,可是一刀都没挡住。反而那三刀背瞬间打在他的手腕,腰腹,足关节处,他顿时感觉身上的所有劲力都消失了。
他满脸震惊。
不是说这宋昭沉迷酒色,只靠着钱唯君耀武扬威吗?
他是入了境,课这么多年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这怎么可能?
他的刀法怎么能比我还厉害?
薛先礼不敢置信。
要知道这四十年来他几乎每日都会在院中练习刀法,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每日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