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照映着波光荡漾的华家池,空气中的红氲温和地环抱着这片天地,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去,只留下湖旁边相互依偎着的张远与王婉。王婉把头靠在张远的肩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眼中思索,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你这下博士毕业,就要去国外做博士后了。”
张远闻了闻王婉的发香,满眼温柔地轻抚她的背,安慰着,“上次不是已经和你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快一点的话,估计两三年就够了,到时候我回国找到工作,我们就结婚。”
王婉张张嘴,本想再说什么,却又只想享受此刻二人的温馨与甜蜜,便把话咽回肚子里,静静地凝望着眼前,两人不知散步了多少回的华家池。往日欢声笑语瞬时用上心头,想到不远后的别离,满是不舍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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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日疲乏劳累,张远回到宿舍同家人报喜,父母也很是激动与欣慰。家中终于出了个博士,后继有人,身为工程师的张爸自然知晓儿子这几年的艰辛不易,很是感到骄傲。母亲也唏嘘地翻出张远从小到大的奖状,回首一路走来的甘甜苦辣。看得张远又眼眶通红,他自小便成绩优异,对科学的兴趣亦甚为浓烈,励志成为一名物理学家。数十载的风风雨雨,总是也坚持到了博士毕业。不知以后的道路,又将会通往何处?
“我向天空射箭,不知箭落何方?”
张远心中默念着刻在书桌上的座右铭,感到一丝困意,便洗簌上床,想着明天还得去和导师商量后续,又要去办理毕业手续,胡思乱想着,狡猾的睡眠趁他一个不注意,伸手将张远抓住,沉沉地带入梦乡。
。。。
“痛,好痛。”
张远挣扎着,全身上下不知为何像是火烧一般疼痛。他想要动弹,却丝毫无法操控身体,而那眼皮此刻好似死死地粘在眼睑上,任凭他如何挣扎,就是不得睁开一丝。
“到底是什么回事?!”他奋力地扭动着全身,“倒是给我动一下!快醒来,快。”
张远面目挣扎,紧咬牙关,无头无脑地在这痛楚中冲撞。可那痛感却越来越强烈,仿佛从内而外,在自外往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燃起熊熊烈火来,而他却无法控制一丝一毫,这具躯体囚笼般禁锢着自己的灵魂,折磨着,拷打着,煅烧着。
痛苦至极,忽然张远脑海中一片空白,意识恍惚,针芒般无声的锐利割碎了他的心智,只想拼尽全力大喊。
“啊!!!”
“啊!!!”突然讲堂内一角传来一声暴喊。吓了众人一跳,也包括那位坐在首位,拿着卷文,侃侃而谈的中年讲师。正乃解释到绝妙之处,却被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喊叫一惊,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中的卷文扔出去。
李言微怒,顺着室内其他子弟的目光,看向角落,只见也是一名寻常子弟,穿着与他人无异。目光怔怔地望着四周,嘴里喃喃自语:
“这,这。。。依旧是个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