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安这时候再装作没看见就不合适了。
她抬头,周以律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你哭了?”周以律走近后,才发现跟前的人眼睛有些发红。
姜淮安微微别过脸,像是在这一刻被周以律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她否认,然后不等周以律追问自己,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刚才五个人分别的时候,她没有听错的话,周以律说要回家。
第三人民医院可不是周以律回家的路,甚至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周以律:“路过。”
姜淮安懒得戳穿他,她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就连表面敷衍都做不到。
周以律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路过,他在听见姜淮安说下午要来医院时,鬼使神差的,脚步一个转弯,没有坐上回家的地铁。
“你可别多想,我来医院也是有正事。”周以律见姜淮安不说话,又主动补充道。
姜淮安终于有了点反应,“你怎么了?”
周以律指了指自己下巴的地方,上面的那团淤青,在少年人白皙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过于突兀,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你就随随便便用药店的膏药把我打发,万一以后留疤怎么办?不就毁容了?”周以律说得很是认真,“这张脸挺重要的。”
姜淮安:“……”
她差点都信了。
昨天某人还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现在好像都严重到可能会毁容?
“谢谢。”姜淮安忽然说。
周以律脸上看起来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谢我做什么?昨晚你已经说过了。”
姜淮安抿唇浅浅地笑了笑,没有多解释,她相信周以律肯定知道自己在谢什么。
谢谢他没有追着问自己为什么红了眼睛,也谢谢他刚才那些听起来很是蹩脚又无厘头的逗她发笑的话,虽然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好笑。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天气仍旧很好。
晋海市城区不少主干道周围都种满了樱花树,这个季节有风吹,就有花落。
姜淮安跟周以律两人都没什么话,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车站其实就在医院门口,但姜淮安今天破天荒不想坐公交车或者地铁回家。她没有吭声,直接走过了站台。
周以律却也像是没感觉一样,跟在她身边。
一只耳机忽然送到了姜淮安的跟前。
“听吗?”
姜淮安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抬头,随后她接过了周以律递来的耳机。
“所谓的彩虹,不过就是光,只要心还透明,就能折射希望——”
“就算会有一天,没人与我合唱,至少在我的心中,还有个尚未崩坏的地方——”
曾经她送过他一首歌,现在他也送了自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