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冯直忽然意识到,他开始在意女人的心思了,在意那个穿着红衣,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红衣女子。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奇怪,陛下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家室来了,还什么考虑女人的心思,这到底什么意思”陆行知对这些东西最不在行,更别说皇上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哎!算了,不去想了,想也想不明白,还是考虑一下决堤案吧。”陆行知摇着头,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
他的妻子白氏如往常一般,早已经迎在房门口了,见他满头是汗,一脸疲惫,很有些心疼。
“老爷辛苦了,快宽下官服,换一身常服轻松一下吧。”
“没事,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让人把饭送过来,其他不用管了”陆行知一边说,一边向书房走去,并未多看妻子一眼。
“可是,晚膳已经做好多时了,兴儿也一直在等他爹爹,不肯独自先吃。”妻子白氏有些怨气,但仍然柔声细气地说。“兴儿多日不见他爹爹,一直在等。老爷好歹与他见上一面,陪他吃上一口。”
“兴儿”想到自己可爱的小儿子,陆行知心头一软。“好,就陪他吃上一口。”
兴儿才三岁,正是可爱调皮的时候,见到父亲,开心的很,小脸红扑扑的,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拉着爹爹不停问他怎么这么久都见不到爹爹,爹爹是不是去干大事了。妻子在旁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看着他们笑。
妻子白氏是父亲朋友的女儿,温柔贤惠,很善操持家务,两人成婚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从未见过,算不上有感情,但也并不反感。
看到一直为家和儿子操劳的妻子,想到妻子多年如一日,不论多晚,都要守在门口等他回家,不论他忙碌到多晚,妻子总会将可口的夜宵放在他的案桌上。而他认为这都是作为妻子应该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他从不曾在意妻子的所作所为,也从不曾多看妻子一眼。
想到这里,陆行知突然有一些愧疚,是呀,若不是皇上问他,对女人的心思懂多少,他还真是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在他的认知里,娶妻本来便是为了操持家务,延绵子嗣的,夫妻二人能够做到像现在这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便很好,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去考虑她们的想法。
可是她们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呀。
陆行知定定地看着妻子,白氏见夫君如此,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红了脸,转头装作给儿子夹菜,“老爷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妾身,莫不是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近日,我一直在忙水灾的事儿,没顾上家里,你一人在家操持,真是辛苦了。”陆行知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声音里夹了更多柔软的东西。。
“老爷说哪里话,老爷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更是辛苦,妾身做这点不算什么。只是老爷虽身负重任,也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才是。”白氏的脸更红了。心想老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嫁给他四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对她,头一次说这样的话,虽然觉得极不正常,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看着一脸娇羞又无措的妻子,陆行知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还是个美人,白皙饱满的鹅蛋脸,一双杏眼干净纯粹,含情脉脉,虽穿着朴素,不施粉黛,却自然有一番璞玉天成的风流气韵。
如此美丽的妻子,自己以前竟然从未注意,陆行知不禁哑然失笑。
“老爷笑什么,莫不是妾身说错话了?”
“现下我还有事,晚上你同我说说兴儿的功课吧,这几日太忙,一直没顾上查问他的功课,不知是否有所长进?”陆行知拍拍妻子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妻子一眼,回书房去了。
“……”
看着老爷离去的背影,妻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同时却有一丝甜蜜慢慢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