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倏地睁开了眼。
他想要的一切?
他垂眸重新审视怀里安静恬淡的人儿。良久,直到怀里的人醒过来他眼底的清冷渐渐散去被温凉替代。
沧涴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倒不是她不想继续睡只是临淮身上实在太冷了,哪怕隔着被子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不着痕迹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临淮收回手:“刚至辰时。”
沧涴掀开被子便要下榻:“那我该回宫了。”
这个时辰临渊也该下早朝了,虽然他极有可能不会回东宫,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毕竟万事都应该掌控一个度昨日她虽然甩开了暗卫,但临渊不可能猜不到她去了哪里。
她是在谋算,临渊又何尝不是?
临淮道:“拂云阁东侧阁内备下了些你的衣衫你换了再回东宫。”
自上次沧涴在瑾王府因茶渍脏了衣裙之后,临淮便吩咐下人特意备了些沧涴的衣衫,以防万一。
沧涴唔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临淮的衣衫而是完全贴合她身子的一套寝衣。她也不太在意,到东侧阁找了一套碧色的衣衫换下。
与其穿同样天蓝色的衣衫回东宫惹临渊生气,不如坦坦荡荡地换一套。
等沧涴回到拂云阁正阁时临淮已经梳洗完着一袭天青色广袖长袍坐在圆桌旁等她圆桌上布满了清淡却又滋补的早膳。
临淮见沧涴进来神情温和地道:“我吩咐下人做了些清淡滋补的早膳,过来用一些再走。”
沧涴思忖着和临淮的表面关系刚缓和了些许,倒也没拒绝,便坐了下来,准备挑拣些喜欢的吃。
临淮见沧涴只动左手侧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翡翠酥酪,蹙眉拿起公筷各夹了些糕点膳食在她右手侧的瓷碗中,严肃地道:“不可挑食。”
以往不与沧涴同席,倒是不知晓她竟然这般挑食,这么多糕点都不用。
沧涴:“”
她只是懒得动筷子。
不过既然有人送食物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来人界多时,她学会的很多,包括贪吃。
注意到沧涴乖乖地吃下了他夹去的膳食,临淮眼底滑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又为沧涴夹了些去,考虑到沧涴的食量,这次没有夹太多。他搁下公筷,为她盛了半碗粥,推至她面前,低声哄道:“不可以挑食,吃完。”
临淮声音特有的清冷中融进丝丝缕缕的暖意,有种勾魂摄魄的别样暧昧。
沧涴是第一次领略到原来临淮也可以似妖魅般勾人,她低下头应了一声,便迅速地用早膳。
临淮噙着笑意,见沧涴吃得有些快,便又提醒道:“慢些,小心噎着。”
“嗯。”沧涴嘴上应着,用膳的动作却完全没有慢下来,不多时便吃完了临淮为她夹的糕点,腹中也已经饱了。她抬起头,才见临淮早已经用完,已经拿着书册在翻阅。
她刻意睨了一眼那本书,才发现竟然是大燕史书。她的心思转了几转,站起身走至临淮身旁,一眼便瞧见了泛黄书页中的“南宫”字样。
沧涴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荔盏饮下,随口一般问道:“这般早便看书?”
临淮修长的指尖撩起一页卷起,便将书册放下,慢条斯理地道:“闲来无事罢了。”
沧涴在临淮身侧蹲下身,柔声开口道:“扶楚,我要回宫了。”
“仔细些。”临淮倾身为沧涴扶了扶发簪,视线与沧涴齐平,温和地嘱咐道,“莫再惹怒临渊,等我处理完一切事宜,便带你离开,可好?”
“好。”沧涴微笑应下,似乎全然听从了临淮的话,“那我先回宫了。”
“嗯。”临淮温声颔首。
沧涴站起身便往外走,临淮目送着沧涴离开内阁之后便又拿起书册翻阅,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忽而,脸侧柔软的触感传来,沧涴低柔的声音混着幽幽兰香去而复返:“记得想我呀。”
临淮再抬眸,沧涴的身影已经远去,只看得见一抹碧色的衣角消失在内阁的屏风外。她软糯如丝线缠绕的声音却似乎还缭绕在耳畔。
凉风卷起临淮手中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