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一庖看向这村妇,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想起身,却只能抬抬脖颈,便再也动弹不得。
“别动!别动!”那村妇赶紧把包一庖的头按回床上,说道:“你这三天水米不进,一会给你熬碗山药糊糊,吃点干货,才有得力气!”
包一庖想打问孩子,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一着急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干呕了几下才顺过这口气。
“让你别动你就别动!”只见那村妇又将包一庖的头按了下去,骂道:“天煞的倒霉鬼,别刚还魂汤给你提了口气,你又散了去,白瞎了咱家这好药材!”
“等着!我给你弄口吃食!你这厮大晚上跑到院子鬼叫,还以为厉鬼讨命!差点吓死老娘!”村妇边咒骂边走出茅屋。
不一会儿,村妇端着一碗山药糊糊走进屋内,用木勺喂给包一庖吃,眼见包一庖咽不下去,又一趟一趟跑出去兑水搅拌,直到让包一庖吃了大半碗才停下手来,把碗放在床头,抱着屋内的竹筐走到院中,晾晒草药去了。
包一庖吃了碗饭,闭上眼又昏睡了一个多时辰,听得院内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那小子怎么样啦,后山给三叔伯挖的坑还空着,先给他用吧!”
“人早醒啦,吃了口饭又睡过去了,咱这还魂汤还真灵啊!”村妇答道。
“看他那伤口溃烂化脓,烧了这三天,能醒过来就算熬过鬼门关啦。”那男子边说边走进茅屋,继续道:“只是这手臂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啊。”
“他本就是个残废,再保不住左手,那不真成棒槌啦。”说到这里村妇咯咯一笑,也跟进屋来。
包一庖睁开眼,只见当前走进一农夫打扮的男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穿粗布坎肩短裤,头戴一顶宽檐草帽,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筐,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显然是经常户外劳作,太阳烤晒所至。
那男人走到床前,用手摸了摸包一庖额头,拨开草药看了看肩头伤口,皱着眉说道:“还是有些发烫,伤口也还肿着。”转身又冲那村妇道:“再给他熬碗还魂汤,伤口刮刮脓血,捣碎些甘草、黄连、桂枝重新敷上。哎……能不能保住这条臂膀,就看明天能不能消肿退烧了。”
“又要用这许多药材,这可都是要往城里卖的,都给他用了,咱家喝西北风去啊!”村妇跟着男人走出茅屋,边走边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