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口气……迪安的手脚果然不干净？”罗嘉什的表情没有多少意外，仿佛对这个结论早有猜测。

“当然，耀金之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开我的法眼。”男子自信的表示。

“那么，今晚的袭击……”

“和迪安没关系，是秩序神教的信徒们干的，毫无疑问。”男子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回答，“毕竟这些人从来就不会隐藏自己的意图，甚至都开不起玩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旦接受了秩序，脑子就会变得像砖头一样硬了。”

“嗯……让我想想。”无视自己祖叔爷爷那恶劣的玩笑，罗嘉什自顾自的开始了思考，“今天丢失的东西里……能让秩序神教感兴趣的，恐怕就只有那件了。但是这东西已经在我们这里存放超过三年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情报泄露。”男子说道，“有人给秩序神教通风报信。”

“嗯……我们身后就是银盾城，这些年银盾城的阿提加诺做事越来越激进，用钱财吞并了大量的贵族土地，我们作为他们在帝都维尔尼斯的白手套，贵族议会里的人找个由头敲打我们也是合理的。”罗嘉什仔细分析，“显然是贵族议会里的某些人开始坐不住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反击吗？我们手里有证物。”

罗嘉什说到这里，从口袋里取出从迪安那里得来的正三角金属坠饰。

“收起来吧，这东西没用的。”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真把这东西拿出来，就会牵扯到迪安，古古莱恩家不会坐视这孩子这么早抛头露面的。”

“祖叔爷爷，您果然知道些什么吗？”罗嘉什急切的说道。

“知道，但不多。”男子随意的撇开了话题，“说起来，迪安从耀金之庭拿走了什么？储藏室的墙壁材质特殊，我感知不到。”

“是西西里斯家族的纹章。”罗嘉什如实答道，其实这个也不难推测，存放贵重物品的库房都会有进出清单，拿来对比一下就能很轻易的知道。

“我认为他没有拿走它的动机。”

“他是受到血污之刃的指示？”罗嘉什反应很快，整个帝都，想要这东西的恐怕只有那一个人了。

“说指示可能太难听了。我不认为一个外城区的黑帮头目有资格指示一位贵族。”男子笃定的说道，“但迪安带走这东西肯定和沃森脱不开关系。”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动向是？”罗嘉什小心翼翼的问道。

“秩序神教那边暂时不管，和他们翻脸没有任何好处。更不用说他们本就是其他人用来敲打我们的武器。嗯……后续的事情我会让家族里的其他人和那位主教大人交涉，东西要不回来至少得拿点其他承诺作为补偿才是。而我们真正的敌人在贵族议会上。”男子随意的说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是谁是这一切的推手——这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毕竟，有能力对我们动歪心思的也就那么几位了。”

“呵，或许秩序神教就是清楚这一点，今天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真该让他们受点教训，让他们意识到在维尔尼斯是谁说了算。”罗嘉什冷笑。

“那些就让研习会的老头子们去头痛吧。”男子轻轻抬手，轻轻拍了拍覆盖在毛毯下咕涌的脑袋，一副杂乱但不失丽容的女性面庞露了出来。罗嘉什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这副面向的主人他认识，那是子爵的次女，远嫁维尔尼斯，研习会中某位任职的称号法师的妻子。

这位来帝都才一年不到……禽兽啊！

“那么迪安呢？”罗嘉什再问。

“既然东西已经落到沃森的手里了，那就严密监视，我们研究这么久都没个所以然来，那就从沃森那里讨回这次的损失吧。至于迪安，不用管，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你还得和他打好关系。”男子随意的摆摆手，“现在古古莱恩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要急着下注。”

“我明白了。”罗嘉什低头。

“好了，话说的够多了，我让姑娘们等的太久了。”男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罗嘉什，你要不要也加入进来？我想她们不会介意的。”

“不，我就算了，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罗嘉什一口回绝，离开了这里，“还请您在这里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原初守护者】之风，亚历山德烈·乌索兰大人。”

离开房间，早春清新冰凉的空气再度占据罗嘉什的鼻腔。

他抬起头，今天的清晨没有金色的太阳，只有浓重的化不开的阴云。他头一次感觉到头顶的天空是那么的陌生。

或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罗嘉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