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数位抬水匠们就开始明争暗斗起来。
几位鬼鬼祟祟行走在水中的黑衣人,他的面部用黑布蒙面,头带黑巾,只漏出两只凶神恶煞仿佛要杀人的眼睛。
偶尔掀起水面上的浪波,拍打在长期被侵蚀流的隔水墙壁上,数道黑影慢悠悠的正在幽暗黑绿的水中徐徐走来。
如果能看清他们的脸,大致能分辨出正是白天因为还债发愁部分抬水匠们,他们正密谋组织着一场犯罪,瞄准的是那些有钱还水船钱的人。
末尾的那名黑衣人开口说话了,可见道他身上的防水衣服满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平时想必是一个节俭精打细算的主。
“我第一次干,我有点害怕,要不不干了吧?”
刚说完,前面几位顿时停止了行动,夜深人静,又更像是连呼吸都止住了,只有偶尔波浪拍打在墙壁上的拍打声。
那个人见证,连忙解释:“都是城里抬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昨天还一起嘻嘻哈哈的,今天一想到可能要兵刃相加,我害怕,更多的是不适应。”
为首的缓步走向前,对着这个人扇了一个大耳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啪!”
“钱还不上命都要没了还有心事担心他人,看你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么胆小怕事,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
为首的那人恶狠狠的怒目道,他也没想到白日里满是力气的壮小伙,现在却说着如此之窝囊的话。
继而开口:“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还不上钱,水船就得收回,不光要收回,连本带利租借费照样得还,贷款的利息也不会因为收回水船而取消,到时候别说我们能干老本行抬水轿,就是留着城里当贱民的命都没有,你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为首的那人气不打一出来,如若不是因为兄弟推荐的这俩人力气大好干活,早就不会拉这俩个壮小伙,想一想等下更或者以后还得经常干大事,早在这里给他和他朋友在这里直接就地正法了。
“你是能干的过城里当官的吗?你还是能干的过城外当兵的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给咱们下的套,今天不还钱,可能明天就要了我们的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某些人成全我们,只要这个月的钱还上了,后续我们省吃俭用凑合过,坏日子就到头了,咱们也不想这样啊。”
那个懦弱的小伙像是明白了许多,只能惭愧的点头示意妥了,一行人又继续在水里往目的地艰难的行走。
绕了不知多少弯,才到了一片饱受炮火洗礼的房区。
这是靠近城边缘的一个的房区,水体也从城中心的干净的慢慢过渡成黝黑发酸发臭的水体。
这一片是城里最低洼的地区之一,城里其他地区因为上游河水和沼泽地自我净化的缘故,远没有多大腥臭和异物。
平时城中居民的生活用水和污染废水直接泼在房屋外面,经过河水大致的洗刷,第二日就与之前无异了。
可是城区里就有几片区域,哪里地势低洼,且河水不会顺着城里的几个通水口冲洗到那些低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