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俩人素日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那些人把花楼门前堵得水泄不通的,说是不想瞧一眼都不行。
那一群人严严实实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走近了才看见,三楼的平台上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年轻姑娘。那姑娘的双脚已经悬空荡在外面,整个身子向外倾倒,看起来就已经很担心了。
下面的人指指点点,一时间乌鸦声起,根本听不见每个人的言语。他们俩也懒得去听。
那花楼的老板在三楼平台后头不远处焦急地劝着,应是不被允许靠近,那老板也只能远远地站着。官兵还没有到,南宫冕细细想了想,应该还没有报官,因为前面路过衙门,那里头并无动静。
“这……这这……”毕竟上官云深年纪还小,又是个喜欢乐观的,见到这个情境着实吓得不轻。
“那个女孩怕是要想不开。”南宫冕急急地道,边说着边皱眉,“你速速去官府一趟,让他们派兵来;我试着上去看看能不能把人劝下来。”
“好好,我去我去……那你也不要乱跑啊……待会儿就在这里等。”说罢,云深甩开箩筐扔在一边,然后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努力跑去,一溜烟儿的,没了踪影。
至少也是战争时期扛过来的孩子,再怎么说追着野兔满山跑的经历还是有的,所以就算体力不支,那爆发力也是惊人的。
南宫冕看着烟尘远去,内心也是难以平稳。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见惯了生死离别的自己竟然还会胸中泛起惊澜,许是因为那女孩尚年幼,许是受了旁边人的影响,但又不是,连南宫冕自己都很难说。
他用劲稳了稳心神,仔仔细细地探查了地形,刚刚背过身要偷偷溜楼上去,却异常清晰地听得某个人大声喊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啊?!要跳赶紧跳啊!!别浪费我们时间!!”语毕是一堆人的附和。
什么?!!!南宫冕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就在迟疑的那一瞬间,耳边响起一阵惊呼。
那之后的事情,南宫冕后来都不记得了,只觉着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僵硬了、麻木了。
门外看热闹的一群人,有失声痛哭的,有背过身子不忍直视的,有立马走人的,还有……还有鼓掌欢呼的……
人生百态,人情冷暖,都在这一群看客中体现。
官兵在这时才赶来,疏散了那些麻木无知的人。
上官云深也是愣了半晌,眼泪扑簌簌地砸下来。
后来他们是怎么回家的,两个人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走了好长好长的山路,无声地哭着,为了那个女孩,也为了这个世界。
这俩人不知道,那个女孩虽然奄奄一息,但是还没有离开人世。
更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暗处默默的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