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前字幕早已消逝。

他却两眼怔神，仿佛还在回味望气钱的评价。

“神明代行，杀业成圣吗……”

“原来杀业是为此而生……”

随他喃喃声落地。

窗外吹起一缕秋风，化开路上尘埃，吹净了漫天的乌云。

……

几天以后。

守夜署别院。

其他四人都随队巡视去了。

只有江修晏赋闲，无聊得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三部刀法。

秋风刀自不必说。

他早已使得滚瓜烂熟，借此杀过妖与人，甚至还有鬼。

但黄沙与斩浪两种刀法，他却是这几天才练熟的。

先前江华评价过，秋风乃快刀，斩浪乃重刀，黄沙乃诡刀。

江修晏三种刀法合着练过一遍，才发现捕头所言不虚。

秋风六刀，一刀比一刀快，从扫落叶到无常，没有多余刀意刀势，只追求一个字——快。

快刀夺命，唯快不破。

而斩浪刀四式恰好与此相反，截流，碎礁，滔天，南无墟，一刀重于一刀，彷如惊涛骇浪，前浪推后浪，一个浪头盖过另一个，刀势不尽，杀伐不断，让敌人应接不暇，可谓是“一力降十会”。

第三部刀法最是复杂。

不愧“诡刀”之名。

黄沙六刀——一式禁刀，二式截刀，三式流刀，四式浮屠刀，五式潜刀，六式大藏刀，每一刀都有独特的刀意，刀势，出刀方向，乃至攻击部位。

即便有杀业演武，墨人拆解。

江修晏也是琢磨了好几天，才彻底领悟每一刀的要诀。

三部刀法搭配使用。

他不敢说打遍悬车无敌手。

但只是江华这种程度的锻体武者，现在他有信心同时对付十个。

十五个，他能保证不落下风，但取胜艰难。

二十个，他能无伤而退。

二十个以上，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该怎么跑，跑不过该用什么形式的棺材了。

至于锻体以上的宗师境武者。

他没见过，因此不敢妄下评论。

只是有件事一直困惑着他。

就是明明他已经达到拙火定第三层“行者”境界，却始终感觉没有成功突破，仿佛他离拙火定第三层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明明极其单薄，然而坚如磐石。

无论他怎么冥想、修炼，都无法贯穿这层膜，修成真正的“行者”定。

根据秘籍所言。

他这是心力不济，定力不足。

但法慧和尚也没跟他提起这种情况。

现在想找人请教，都不知去哪里找。

不过江修晏心中并不着急。

没有什么是一次演武无法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次。

两次不够，再来一次！

只有一个问题值得他着急——杀业。

他需要杀业，他要杀妖，杀鬼，杀妖道！

结果悬车县最近异常平静。

布下丧门符与纸寿衣，玷污太乙镜的妖人一下子都销声匿迹。

江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关于这些人的线索。

不知究竟藏到了何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揉碎了江修晏的思绪，将他唤回现实。

他抬起头，发现江华站在院门旁，一脸肃穆。

江修晏心中一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

江华声音低沉，问道：“江小子，你敢杀妖否？”

“西郊，百户农夫被杀。”

“你敢杀妖否？”

江华又问了一遍，声音从齿缝中挤出，眸里燃烧杀意。

“有何不敢！”

江修晏收刀，血煞极速运转，铿锵回应。

他跟着江华走出别院。

眼神仿若穿透了十数里距离的空间，穿透高耸的城西城墙，穿过尘埃，越过麦田，看见被妖魔残杀的农户，看见一地猩红的血。

他感觉胸腔里的血液沸腾起来。

百无禁忌！

神明代行！

杀业成圣！

他不仅要以杀成圣，更要以杀成魔。

既然妖魔视人类为血食，视人命如草芥。

那他江修晏就杀妖，杀魔，杀一切蔑视人命者、残杀人族者、身负罪孽者。

倘若老天也漠视百姓生死。

那他江修晏就代天巡视人间，代行神明职权。

杀出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