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坐到床边，同时，解除了支配的能力，好在，狂厄没有继续深化，凯撒于心不忍，抚上少女枯槁的手臂，为她治疗。

艾恩没有阻止她，但作为旧识，还是忍不住提醒：“悠着点，可别把自己搞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治疗，是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偿，等价交换。”

“我知道，艾恩，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的支配……如果长时间施加在她身上，她的精神会被彻底摧毁的。”凯撒轻声道。

“呵，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艾恩露出欣慰的笑容：“在过往禁闭者堕落成死役的案例中，她这种状态最多持续六个小时，而她，已经至少撑过了三天。”

“进入彼岸后，这种情况也出现了很多次，但她一次次的坚持了下来——她不愿堕为怪物。”

“好了，凯撒，跟我来，还有第二场手术需要你。”

说着，艾恩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痛苦到沉默的少女，走向门口。

“局长，你就留下来吧。”凯撒转头看向心若忆，她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心若忆还没有从艾恩的话里走出来，她没有回应。

但回应与否，对凯撒其实并不重要，她上前两步，双手捧起局长的脸：“若忆，凭自己的意志，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结局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错身离去。

现在，病房内剩下五人。

海拉心神不宁，自顾自走出病房。

赫卡蒂时刻守在局长身边，没有离开半步。

名为安的护理长细心地替少女更换绷带，动作熟练而轻柔。

心若忆失魂落魄的挪到少女隔壁的病床边坐下，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

她的心现在很乱。

为什么要相信泰德？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残酷？

为什么，自己没有力量去改变？

“力量……枷锁……”心若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啊，她还有枷锁！

枷锁可以遏制禁闭者的狂厄波动！

赫卡蒂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局长，不可以，她身上的狂厄已经失控了，即使是你也承受不了。”

“她已经没救了。”

“请不要这么说。”安抬起头，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病人还没有放弃。”洁白护理服下，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安握住少女的手，语气温柔而决绝：

“我们都相信，总有一天，狂厄能够被治愈，我们不会放弃的。”

是啊……不要放弃。

这一次，局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赤红纹路蔓延开来，如蔷薇花，妖异绚烂。

………

地下，凯撒忽然脚步一顿，她感受到，枷锁的另一端陷入了混乱。

“嘶……头晕，看起来……她真这么干了，哈，我很满意。”她扶额前行。

艾恩看她一眼，后者露出目的达成的满意笑容：“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艾恩，这是……名为拯救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