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端的锐口贴着白一的侧脸划了过去。
磨制锋利的器具轻松地割破了少年的脸颊，皮肉两分，红色的血水一下子就被挤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杰作’，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红豆突然愣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不躲！”
“因为有些不耐烦了呢。”
瞬步。
宽松的羽织被吹拂地高高扬起，面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旗木白一，已是正好站在了红豆的面前。
二人相距仅有半米之远。
明明旗木白一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可红豆就感觉对方的气势已经全然不同。莫名的忌惮从心底涌现，让红豆感觉呼吸都仿佛停了片刻。
就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胃一般。
微妙的抽搐痛感从体内传来，有些后知后觉的御手洗红豆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她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就想要拉开距离……
可根本走不开来。
因为旗木白一已经伸出手去，直接将她的的左手给紧紧地拽住。
“放，你放开……”
“只是初次见面的话我还能理解，但三番两次地做出这种事情，难免也会让人有些生气呢。”
旗木白一伸出的单手开始使劲，力气本就不如对方的红豆只能低呼出声，整个人被顺势带到了白一面前。
二人的脸几乎只隔了一拳的距离，此刻不要说是讲话，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感知到。
“御手洗红豆，我是猿飞日斩名义上的第四位弟子，也就是你师父大蛇丸的师弟。从身份上来说，你本来就应该尊敬我才对。”
“但实诚地说，我个人并不会太过于介意这种身份上的差别，毕竟这些都不过是外物，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根本起不到丁点的作用。”
白一说又缓又慢，明明并非是在指教，也更不是在指责对方。
语气更像是在跟红豆交代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交流，红豆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垂下了脑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那般，浑身汗毛倒竖，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仿佛下位者遭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天敌。
“被大蛇丸收为弟子，这或许已经让你有些得意忘形了吧。毕竟这位可是闻名忍界的三忍之一，能做这家伙的弟子，普通人可能在梦里都会笑醒过来。”
“但是啊……”
“你应该也已经感觉到了吧，大蛇丸对于忍术的执着，以及对于身外之物的冷漠。”
身为贴身弟子，御手洗红豆不可能还没有明白大蛇丸的本性。
旗木白一的脑袋微微前倾。
他把脸凑到了红豆的一侧，就像是梦呓那般，用说悄悄话一般的架势，低声说道。
“蛇是冷血动物。”
“他不会因为你是自己的后代，就对你另眼相看。”
“想要不被吞噬掉，想要不被甩下去的，就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成长，去变得更强大才行。”
旗木白一的声音顺着微风，徐徐吹入到了红豆的耳朵里头。她感觉就像是有棉针在戳向自己的脑仁，此刻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呼吸……
眼泪却是忍耐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害怕，羞愧，对于自家师傅的担心……种种情绪混成了一团，最后变成了委屈的眼泪。
“呜，呜……”
“哭可解决不了问题。”
证明自己的价值，让大蛇丸对你另眼相看，唯有这样才能改变自己的既定轨道。
“呜呜呜呜……”
然而回答白一的只是逐渐放肆的哭泣声，少年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能是轻叹口气。
尽管刚才说的东西都是事实，但可能对于眼下的红豆来说……
还有些太早了？
旗木白一放开了抓握红豆的右手，对方的身体顺势瘫软了下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都没有开始动手，这家伙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还真是恶趣味啊。”
某個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两声莫名的冷笑，让正在抹眼泪的红豆精神一振。
她连忙起身，朝着旗木白一身后的位置小跑着冲了过去。
“大蛇丸大人！”
少年缓缓地转过了身去。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着留着黑色长发，皮肤灰白，穿着乳白色长袍的男子。
来者的身形又高又瘦，裸露在外的皮肤不见丝毫肌肉的痕迹，甚至就连两颊的皮肉也一并微微凹陷着，就像是缺衣少食的难民那般。
如若只是如此，那完全无法引起别人注意力——而旗木白一此刻关注的，也只是来者的眼睛。
那是如蛇般的竖瞳，冰冷，毫无感情。它潜藏在长发之后，冷漠地注视着一切，即便是落在了御手洗红豆的身上也不曾有所改变。
大蛇丸。
比起原著里头登场的形象，此刻的他虽然尚且留有几分人样，但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气质，已是只能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我家的弟子似乎是有些淘气了，抱歉呐，师弟。”
沙哑的语调。
略带几分嘲弄的腔调。
这便是大蛇丸素有的作风与习惯，旗木白一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当下也只是轻笑着说道。
“客气了，师兄，在下找你有要事相寻。”
“那就借一步说话吧，跟我来。”
没有多余的敷衍和嘘寒问暖，撇去了繁琐的交际手段，在双方都以高效为目的之时，达成共识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而已。
更何况二人已是旧识。
毫不夸张地说……在日斩名下的三位弟子之中，与旗木白一相处最为融洽的，却正好就是这个如蛇一般的男人。
“大蛇丸大人……”
红豆本来站在了大蛇丸的身旁，她似乎是想要伸出手去拽住自家师傅的衣角。可手只是刚刚半抬，大蛇丸就已经停下了脚步，朝着她凝望了过来。
那淡黄色的瞳仁微微地收缩着，最后在苍白的嘴里，吐出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行动，本来应该是要关禁闭的。但看在白一的份上，去死亡森林待上三天吧。之后再回来，继续帮我完成实验。”
御手洗红豆慌忙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她凝望着大蛇丸远去的背影，急忙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