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戚在桌前坐下,拿起一边的密信。
“说说吧,查到了什么。”
新婚那日发觉人被换走,他就让墨染去查了云笺书的资料,越王妃之位非同小可,若是让有心之人得去,恐怕天下就得大乱了。
为了防止这嫁过来的王妃是间谍的可能,萧长戚特意派出最得力的手下去查清。
墨染单膝跪地,先是一礼,然后才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娓娓道来:“属下暗自走访了云家的下人和邻居,都说云家庶女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没有遗留的画像可以作证,但搜查来的证词都说,王妃待字闺中时是位身材娇小性格怯懦的姑娘。”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心里发紧,萧长戚的眼睛落在白纸黑字上,却什么也看不进去,纤长的睫羽颤了颤,连嗓音也莫名沙哑。
“...所以?”
“所以,王妃的身份,应当是没问题的。”
“那,其他的信息呢?”
墨染迟疑着问:“王爷是指?”
萧长戚装似不在意的问:“她原先在云家过的怎么样?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有未婚夫否?”
墨染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朗声说:“王妃在云家过的不太好,云夫人和那个云婉意总欺负她,好在她有一位书友,隔三差五互传信件,倒是让日子好过了些,属下在书架上找到了那些信,被保存的很好,内容都是围绕着人物传记和鬼神列志,看那位来信人的名字——应当是位女书友,至于未婚夫什么的,云夫人和云大人都未曾定下,据婢女偷偷交代,云夫人好像还想把王妃送给工部尚书做续弦来着,只是没送成...”
“啪!”
墨染一下不敢吱声了。
那本密令忽然落在桌子上,萧长戚的手抖了抖,他将手臂缩回衣袖下,徒留那本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密令大大咧咧躺在桌上,脸色阴沉难看。
“……”
良久,男人的低语传来。
“工部尚书,他似乎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吧...”
“半只脚迈入棺材的人,还想老牛吃嫩草?是不是有点太厚颜无耻了些?”
萧长戚可不相信这主意全是云夫人的一厢情愿,他想想也知道,工部尚书早早投靠了太子阵营,云婉意又迟迟未出嫁,云夫人想要的,就是用云笺书换工部尚书的帮助,让云婉意好勾搭上太子,将来太子继位,她再斗死太子妃,就能做一人之下的皇后。
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可惜算盘也只会是算盘。
萧长戚冷笑一声,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袍子。
他大步流星的向潇湘苑走去,临到门口,又想起另一件事。
“那些人,最近安分了不少。”
墨染低头:“主子神机妙算,此次伏击叫他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作妖了。”
“最好。”
他丢下这两个字,招来管家让他跟上。
“走,去潇湘苑。”
萧长戚去的时候,云笺书在午睡,她缩在床榻之上,看起来小小的一个。
萧长戚阴沉沉的在她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她也不见醒,看起来确实是睡熟了,否则平日里看到他这副模样,她都会缩着脖子躲起来的。
虽然还没有与她相处几日,但萧长戚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她很胆小。
胆小...
萧长戚突然想起,如果云笺书没有嫁给他,这样胆小的人儿,就会被一顶小轿抬进一个老男人的府里做续弦,上要侍奉八十老母,下要对付年纪比她还大的继子。
若真是如此,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稳的午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