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方依然笑了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五点，虎方就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姐姐可能是听到了客厅的声音，慵懒地问一句“早上吃什么？”虎方贴心地回一句：“睡你的，我自己弄点吃的。”

虎方把昨天剩的米粥用电饭锅热了一下，喝了半碗就提着书包去学校了，早上吃了一点东西果然不一样了，虽然只喝半碗粥，但整个人一下子有精神了，脚步也轻盈了很多。但早读课没多久，虎方就觉得有些饿了，忽然听到邻桌传来的声音：“陈虎方，方大哥，这个你拿去把。”说着递来一个饭盒，饭盒里面有两个包子，“快吃吧，还是热的”。

雨然的话简直像一个巨型棉花糖，虎方感动万分，他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因为现实把他放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父母的不稳重，姐姐的不成熟，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不得不为这个奇怪的家庭思虑过多又要遭受亲人的不理解，他也常常把自己放在一个主持者的身份，几乎在任何场合都是，他总是尽力照顾别人的情绪而时常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未满十三周岁的少年。

虎方这边刚把包子吃完，数学课代表就过来告知两人数学老师找他们，让他们去办公室一趟。原来他们的数学练习小册没交，虎方称两人只是忘交了，回去拿来交就好。赵妍芳铁着脸让他们回去拿，谁知刚好这两天虎方没有整理书本，书桌很乱，一时找不着，雨然课桌倒是整齐可也没翻到。翻了两分钟赵妍芳进教室了，众目睽睽之下喊道：“看看你们能找到什么时候！”班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读书声又起。虎方终于在写过的报纸堆里翻到夹在里面的两本小册。

赵妍芳又开腔：“这是谁抄谁的啊？”随手打开两本小册，好巧不巧，前几天晚自习两人一起写的，两人的进度一直比老师快，都是提前写，就是提前的部分两人会略过一些简单题，交作业之前两人再补上，这次两人大意了，有三道普通的计算题没补上。虎方刚想开口，两本小册就甩到两人的脸上。

“没有抄！”虎方瞬间开口，声音很大，班里一下又安静下来，然后读书声起。

“没抄作业放在一起干什么？还有你写完了吗？你不是说你只是忘交了吗？不老实的东西”，说着又拿一本书抽了虎方一下。

“本来就没抄，我们只是互相请教对方，这次作业我们早几天就做了，简单的先跳了，也确实是忘交了”，虎方这次没那么大声，但语速快而稳，掷地有声，赵妍芳一时竟说不出话。半天才缓过来，“你们班主任呢，你这种狡猾的东西，跟个泥鳅似的，以后别来听我的课”，说着又要拿书砸过去，虎方直接跑出了教室。

班主任姜华空来了，赵妍芳嗷嗷喊道：“教不了教不了，教不了这样的学生。”姜华空问班长怎么回事，班长张若峰含糊其辞，周海说道：“陈虎方申雨然作业落在抽屉拐角没及时交，然后空了三道基础题，老师说他们像是抄的，就发火了。”

姜华空听闻叹气：“多点事弄成这样，算了算了，你们该读书读书。”

虎方一个人跑到操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委屈与痛苦让退学的念头隐隐出现，然而这种念头只出现几秒钟，寒冷的天气，虎方看着吼吼云层边的太阳，告诉自己：“坚定地走下去，生活把我赶到这一步，我会坚持让自己变得更好！”

快八点了，虎方做好了心里建设毫不犹豫地跑回教室。

结果刚到教室，同组的同学丁祁萧不客气地说：“该你倒垃圾你跑哪了？你跑了别人怎么办，怎么这么自私啊。”

雨然说：“现在我和陈虎方去倒垃圾，上课迟到算我们的。”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还有你们去到垃圾，谁擦黑板呀，刚好今天也是你擦黑板，不会也要别人替你吧，”丁祁萧依然不依不饶。

“我来擦黑板，擦个黑板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同学之间互相理解一下，咱们学生不是什么强势群体，学习也辛苦，谁不会遇上点糟心事呢，互相为难是何苦呢？出口伤人又何必呢？”

周海几句话让对方哑口无言，关键的解围也让虎方刮目相看，以前虎方觉得周海像成绩还不错的莽夫，如今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期末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两人相约一起进入班里前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