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庭跌坐在紫檀圈椅上,重重叹口气,“逆子!”
儿子三年前突然不明不白地把他当仇人,连句爸都不再叫,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隔三差五回来无理取闹一回。
贺云庭甚至怀疑是儿媳在背后挑拨,可这几年看下来楚画不是那种搬弄是非姑娘,而且俩人一直分居。这种猜测被排除。
贺立川从楼上下来,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出客厅。
楚画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跟在身边,“贺立川,约个时间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贺立川冷笑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脚步都没停,“这么急?”
大门口老周已经拉开车门候着,贺立川侧身坐进去。
老周关门的刹那楚画伸出两只手去挡,手腕被挤压到,她皱了皱眉头,盯着冷漠懒散的贺立川,“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老周还在为挤到楚画的手腕自责,讷讷地退到一边。
贺立川靠在真皮座椅上,右手转动左手的婚戒,目视前方,精致的侧脸看起来薄情寡性,“协议到期生效,你笨到连这都不懂?”
“老周,想回家种菜?”
退到一边的老周立刻上车,盯着镜子不敢动。楚画的手还扶着车门。
“少夫人,贺总很忙,刚从···”
老周说到一半,贺立川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楚画发红的手腕,冰冷淡漠,“开车。”
楚画收回双手,看着黑色劳斯莱斯像条鲸鱼划走,跟那天晚上一样。
沈秋澜这时追了出来,看眼已经快要消失的车屁股,骂道,“又走了?开会开会,鸿耀没他能破产还是怎么着?”
她收回目光的同时,楚画扯了扯毛衫袖口,挡住手腕处的红痕,“妈,我也回去了。”
沈秋澜拍拍她肩膀,“好,让司机送你。有空多回来陪陪妈!”
楚画点头,上了贺云庭的专车。这儿附近都是私家马路,基本打不到车。
老周把贺立川送到机场,直接停在停机坪前的私人泊车位。私人飞机上的机组人员早已就位。四十分钟前刚落地,十分钟后又将起飞。
贺立川从车上下来,扣好西装纽扣,抬手扣松开的袖口,神情散漫,瞟眼身边的老周,“去看看眼科,费用从你下个月工资单上扣。”
说完潇洒地往私人飞机走过去,秘书汤哲迎上来侧身在跟他说些什么。贺立川还是一副慵懒的表情。
老周看了半天他的背影,坐回车上揉眼睛。三个月前公司不是体检过,身体健康,视力好的很,怎么又让他看眼科?
楚画回到云水湾不到半个小时,戴佳霖扛着两大袋子烧烤、啤酒、卤味狂按门铃。
兰姐今天休息,楚画去给她开门。
戴佳霖把东西扛进门,觉得摆在四平八稳的餐桌上吃烧烤感觉不对。干脆全部摆在客厅茶几上,拉楚画光脚坐在地毯上。
“宝,你婆婆一大早叫你回去干嘛?”戴佳霖拿着根肉串顺着签子咬了一大口。
楚画捏着块卤豆干靠在背后的沙发上啃,“一根和田籽玉手镯换了一个高人几句吉祥话和两张姻缘符。”
戴佳霖把手里的签子拍在茶几上,一副这钱不是应该我挣的惋惜,“靠,这活儿我接啊,镯子给我,我能说到她后代十八辈子当皇上。这小老太太的智商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