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玉芳故意说：“三妈，你看你多和人，跟谁都合适，不像我妈和二妈，整天吵架。”

“吵叫人家吵嘛，你还能挡住人家吵架，是吗，你是小小娃，管不了，谁都管不了。”

“那他们到底谁有理呀？”

“都有理，都没理。”

“她们俩以前是有啥矛盾？”

“没矛盾，有啥矛盾，你爹是长子，我们都是人家给娶回的，老大嘛，生到前头长到前头，你说你不张罗谁张罗，是吗，所以也有功劳，你二妈能干，做活做得好，老给强子他弟兄们做鞋、做衣服，也没少帮衬你婆婆，都还了，谁都不欠谁的，是吗。”

“那就各过各的，还吵个啥呀？”

三妈往门口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可不敢给你妈说是我说的。你爹不给你二妈转户口，不让村里给你二妈开证明。”

“开啥证明？”

“去西安呀，你二爸给你二妈在西安百货公司找好了售货员的工作，你爹不让去。”

“那是为啥？”

“怕都走了再不给家里钱。以前，人挣了钱拿回家里来不敢给自己媳妇，都是给你奶，你奶给你爹，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你三爸也是，没分家以前钱从来都不给我。从外面回来都不能回自己房里，得先到你奶房里坐着，啥时你奶说，去，回你房里去，才敢走。”三妈一口气絮叨了这么多，倒是条例清楚的很。

“哦，我知道了，要不是我爹不给开证明，我二爸二妈他们一家子现在就都是西安人，是吗？”

“可不是。”

“那我二妈应该怨我爹呀！她为啥老跟我婆婆吵架？”

“怨你爹，也恨你婆婆。”

“那又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