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问了，不说了，你这小小娃哪来那么多为啥，都是过去的事了。”三妈又嗔怪地笑了。

玉芳也笑了。

年关将近，养了一年的大彪猪该出栏了，爹和二爸都没有把猪拉到集市上去卖，都打算请人杀了卖肉。

玉芳正在屋里做活，听见外面乱哄哄了一阵，接着传来一声声凄惨的猪嚎，人骂人，杀猪般惨叫，果然叫得凄惨。玉芳以为是自家杀猪，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看，婆婆也赶忙跑出去，却是二爸家的。

婆婆说：“咦？不是咱家先说的吗，怎么先给他们杀，这杀猪还看人下筷子呢。”婆婆说给杀猪的，可猪叫人闹，根本听不见。

玉芳息事宁人地说：“妈，先杀后杀差不了多少，早晚都一样，算了吧。“

“不一样。他们看你二爸在大队当干部，巴结他呢，这不是明明欺负人吗。”

玉芳又劝：“妈，咱们别管了，这是男人间的事，他早晚把猪杀了就行，又不用咱们插手。”

婆婆不看玉芳，说：“你回去吧，回去把家里拾掇拾掇，明天要扫房子。”

玉芳知道婆婆不耐烦她了，只好转身回去了。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二妈的高声亮嗓：“我杀个猪，你在跟前搅和啥呢？人家都说你等着，你等着，给我杀完了给你杀，你还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个没完。”

“我就要叨叨，不给我杀，还不叫我叨叨几句。”

“你叨叨地能咋嘛，你再叨叨也得先给我杀完了再给你杀。”

“明明是我们先打招呼的，我就想问他为啥先给你杀。”

“有啥问的，想先给谁杀就给谁杀，腿长在人家身上，刀子提在人家手理，你还想管人家。”

“我不想管，先杀又怎么样，着急地赶着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