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真心思百感,但也只好重新坐着等候,不一会儿,就见湖畔处一男一女朝这边走来。
男子不再是那身青衫,而是换了袭白袍,身形高挑如松,行姿濯濯如柳。
那红袄女子精巧可人,李谕真倒是在学宫内见过,平日堂间授课时发言最为积极。
走近后,李谕真与那男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古怪。
徐令秋是因为那夜公主屋内'行窃',见到当事人,心中不免难堪;至于李大公主,大概是听见此子是秦王妃侄儿一事,心里头诧异好奇。
对视之后,徐令秋移开视线,再看秦幼潇,走下凉亭时态度亲热,颇有一种“小辈儿给她长志气”的感觉。
虽然有些莫名,但也没多想,领着孙宝禾走入松亭坐下。
秦幼潇知道徐令秋与公主相识,却不知道二人的“上下关系”,主动介绍了下两位小辈儿。
孙宝禾刚知晓这位女讲学,乃是北魏的大长公主,赶忙作学子行礼,又大大方方摆上锦盒,说是请老师吃凤花酥。
李谕真跟这位世家女客套两句,坐下后,美眸看向徐令秋:
“这两日,怎么没在学宫见到徐讲学?”
“家里有事,请假。”
王府与朝廷关系微妙,徐令秋也不好在秦王妃面前提起自己在帮公主查案,只好随口糊弄。
李谕真却锲而不舍再问:“兖州那些琐事,有劳徐先生了。那夜,徐讲学从本宫府上离开后,径直回了学宫?”
徐令秋端茶的手颤了下,险些泼了一手。
哪夜啊......
这话说的,怎么跟他们真有事似的,不就帮忙查个案么。还是说,李大公主察觉到了他偷小衣的事,这是拿话点他......
秦幼潇眉目揉起,表情也有些古怪。
鱼龙楼的事她自然清楚,也知道徐令秋今日大概是为此事而来,但查兖州案子什么的倒是不怎么了解。
这话听着,两人明显关系匪浅......
思虑完,秦幼潇转头询问:“令秋你这两日没去学宫?本妃作为小姨,怎么不知此事?”
“......”
听见'姨'这个字眼,旁听的孙宝禾眼皮都跳了下,看了看先生,又望了望自家妗娘,有些不敢置信。
等二人不注意,孙宝禾凑到徐令秋身边,小声问:“先生你喊我妗娘叫小姨?那咱们......不就是同辈儿了吗?”
徐令秋知道是因为姜闻仙那层关系,但这话,显然不好回答。
孙宝禾却是有些急了:“那先生你还怎么当我小舅......?”
“......”
“各论各的,也不能这么论呀......”
徐令秋有些头疼,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三女各怀心事,亭下气氛悄然变得古怪,虽然有对口味的酥糕,但李谕真仍是如坐针毡,吃了两口,又干巴巴聊了小片刻钟,终于起身告辞。
秦幼潇也没挽留,看出徐令秋有话想说,便让他以'侄儿'的身份代为相送。
...
出了湖畔,途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兖州事,直到走到王府门外,李谕真登上马车前,方停步转身,看向徐令秋:
“听银瓶说,徐讲学问本宫这两日有无空闲?”
徐令秋颔首嗯了一声。
“这次的案子多亏了徐讲学。”李谕真道了声谢,又不免有些奇怪:“若是想要拜访,只管来府上就是,如此功劳,为何不要些实惠的东西?”
徐令秋不卑不亢:“钱财不过是些外物,殿下之前赠了我千金,没必要仗着功劳贪心不足。”
有情有义,还不贪图钱财权势......
李谕真再次高看此子一眼,点点头,登上马车:“那本宫这两日在府上等着徐讲学。”说完又转头,笑着道:“是了,今日来王府这般早,下次也莫要太迟。”
怎么跟比赛似的......
徐令秋无奈点头,目送马车离开后,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回去找秦王妃。
但这时,身后一名婢子走了过来:
“徐公子,王妃让您再回去一趟,说是帮您......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
徐令秋一脑门子雾水,想了下,没什么头绪,只好转过身,走向王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