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红墙甬道下,徐令秋出于习惯记下了路,来了几次,对于王府大致建筑构造,也算比较熟悉。
若有一天夜探王府,应该也能轻车熟路,就是不知道有无藏在暗处的死士暗桩。
一路无话,跟着婢女走到湖畔松亭,徐令秋举目便见亭内的王妃,像是换了身衣裳,亭外还有不少婢子,手中端托盘,旁边还立着宫廷内才能见到的画板。
再一走近,就见秦幼潇不仅换了身大气宫装,脸颊也缀抹脂粉,身边甚至还有婢子在为其绾发添簪,一件件千金宝饰插上鬓间。
这才走一会儿,就摆出这么隆重的架势,徐令秋莫名其妙,没来得及询问,就听秦幼潇轻缓道:
“令秋今日你可有空闲?本妃突然想留下一副肖像。”
?
徐令秋怔住,不是说给他陶冶情操么......转头看向孙宝禾,但自家女学生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神色。
秦幼潇见他愣神,笑道:
“之前你替本妃画的那幅画像,本妃甚是喜欢。不过那毕竟是年轻时的容貌,如今趁着容颜尚未老,想再留下一副。”
“这......”
秦幼潇推开婢子插钗的手,美眸幽怨:“令秋你莫不是觉得本妃年老色衰,不比年轻女子,不愿意画了?”
“怎么会。”
徐令秋连忙摇头,但还是听见了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哼。
“那为何犹豫推辞?本妃作为你小姨和半个妗娘,难道让你这个擅长描丹青的侄儿,替本妃画幅肖像,也算什么无理要求么?”
“自然不是,很合理......”
“你口中说不是,但其实就是觉得本妃不值得你动墨宝,要不然尚未见到本妃时,所画却也只是本妃年轻时的相貌?”
秦幼潇拔下头上发钗,幽幽怨怨:
“罢了,就不为难你这个侄儿了......兴许是见到那位大长公主后,觉得本妃身份名不副实,样貌也远逊于人家......”
“......”
话都说到这份上,纵使徐令秋有千万理由都逃不掉了......
...
淮枳湖畔,枝繁叶茂的杨柳俯垂碧绿水波,点染的涟漪泛开,如珠佩悬挂树梢间。
亭下宫装美妇平倚阑干,一手抵下颌,侧身望湖景,眺望远处戏闹的年轻宫女时,像是记起了往事,美眸怔怔出神。
青绿宫装罩住了曲线身段儿,却掩不住胸口臀儿弧度,一双犹凤目天生带凤尾阴影,平添几分美韵,腮边两缕发丝如柳枝拂面,又让女子多了些江南少妇独有的柔美婉约。
活脱脱一副深宫贵妃倚阑图。
之前不敢随意打量,此时有了由头,徐令秋自然能够肆意端详这位王妃。
若只论相貌姿色,秦幼潇应该在他所见的女子中稳居第一。
小龙女似的宫七年岁还小,略显清稚;孙宝禾也是邻家女子初长成,还不能比拟这些熟韵少妇。
上官师奶是江湖女子,虽然也熟美,但少了温婉,多了英姿,身段儿......倒是尤胜一筹。
那位大长公主倒能一较高低,同样贵气美韵,可相比之下,秦幼潇这位小姨兼妗娘,天然自带光环......
徐令秋正想七想八时,秦幼潇望远有些乏,便敛回视线,也转头去瞧正替她画像的男儿。
嗯......果真俊美。
男儿爱倾城女子,女子自然也钟情美如冠玉的俊哥儿,眼前这位小侄儿就俊得一塌糊涂,尤其是一本正经描画的样子,端正认真,十分可口。
桂姨的提议,她其实小小心动了一下,只不过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妇”,自打脱离秦家住进王府后,心思也从未在这上面。
眼下更多的,还是对徐令秋文采的欣赏,也没到两瓣蝴蝶夹了脑的程度。
但俊是真俊......
“王妃,注意神态......”
耳边忽然传来桂妇人悄声提醒,秦幼潇猛然回神,这才想起来还在作画,脸色润了几分,重新恢复端庄。
不过实在无聊,秦幼潇怕自己又走神儿,便随口问着:“令秋,你昨日去了趟鱼龙楼,后来如何?”
“倒是没找到秦家那些外姓,只抓到一名江湖客。”
“无妨,此事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