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无忧酒虫上脑,来到延枚酒馆与老板许发打了个招呼,许发也算是个修行中人,曾经在远居山修行,人界三重的境界,但卡在瓶颈一呆就是二十年,自知升境无望,干脆带着老婆鄢豫到山下开了这个酒馆,山上山下来来往往人头都很熟,加上酒水正宗价格公道,生意相当不错。
许老板的规矩只有一条:概不赊欠。
凡无忧用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许发拿来两坛文君,拍开泥封后酒香扑鼻而来。
凡无忧虽然发现这个好地方不久,但之后两三天就要来一次,鄢豫也不多问,直接端上四样佐酒菜。
旁边一桌两个中年汉子喝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看着鄢豫嬉笑道:“老板娘,许老板好福气,你又能干又好看,怎么看上他了?”
鄢豫抿嘴而笑,这两个都是山上的武夫,也是酒鬼,熟透了的客人,武夫脾性都差不多,只要喝多了酒,必拿许发和鄢豫开玩笑。
鄢豫看着腼腆,张嘴可是不饶人:“霍二哥,你要是有发哥一成的男子气概,还怕讨不到老婆?
霍二哥立即捋起袖子,道:“老板娘你别看不起人,某上个月破境,已经是地界的大高手了,只要某愿意,西海京城走上一遭,朝廷一定待我如上宾,大房子住着,美酒美女流水般送上,啧啧,忙不过来啊。”
酒馆内外哄堂大笑。
茱萸成醉饮,欢笑来延枚。
凡无忧喜爱的就是这种烟火气息。
正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间,一个干瘦的老者鬼鬼祟祟来到了延枚酒馆。
趁人不注意,偷偷伸手去拿霍二桌上的一壶喝了一多半的茱萸。
没想到霍二似醉实醒,同桌酒伴提前离去,他正暗自窃喜能多喝几杯,不曾想有人要虎口夺食。
他一把攥着老人手腕,大声呵斥道:“老祖宗,喝酒岂可偷?我山下出生入死辛苦两个月,几次险象环生才挣了区区两百金龙,稍稍来此打个牙祭,你老人家倒好,这不是偷酒,简直是在偷我的命。”
老人自知理亏,给训斥得不敢抬头,连声是是是。抬头看见一人,如见救星,急忙道:“明之明之,借我几个灵狮,早迟还给你。”
被称为明之的那人闻得此言如被蛇蝎缠身,急忙挥手道:“老祖宗老祖宗,我最近修行到了瓶颈,要买灵药辅助,手头特别紧,昨天还跟道之借钱来着。”
说完暗中招呼,一群人作鸟兽散,留下老者失望不已。
屋内屋外只剩下了一桌,凡无忧这一桌。
老者看着凡无忧桌上的酒,突然眼神一亮,快步走了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面如冠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谈吐不俗,出口成章,我们打个赌如何?”
凡无忧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心说我好像一句话没说,你这鼓吹的方法完全没溜啊。
但看着对方一把年纪,不好置之不理。便问道:“老先生,您想赌什么?”
此时刚刚鸟兽散的众人悄悄从不远处的树丛中探出头来,有人已经轻声开出了盘口,老祖宗得手一赔三,不能得手一赔二。多人纷纷下注。
老者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力求显得仙风道骨一些,定定神道:“赌喝酒,比谁喝的多。”
“赌注呢?”
“十坛茱萸。”
“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