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慈说动就动,叫邬陵拿出纸,画了一些笔墨纸砚,然后用剪刀剪下,做成纸样,而后在上面写满“墨宝斋”的字样,别说,她做瓷器时画过不少图,模仿能力极强,字竟然有八分相似。
连老主顾褚奇峰都辨不出真伪。
英慈将那些纸样放到桌子上,排好,命令褚奇峰道:“试着将这些想象成墨宝斋的货。”
褚奇峰乖乖地点头,瞪大眼睛开始想象。
天字一号房成了莫宝斋大堂,床褥被子都变成散发着特殊香气的笔墨纸砚,“杜焕义”就是卖货伙计。
可瞅着她的脸就止不住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才收敛心神:“有个七八分感觉了,要做什么就开始吧。”
英慈便走到付红云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而后回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只纸做的砚台道。
“这是我们墨宝斋今秋新出的砚台,主体用长白山上出产的长白千年寒玉打造,砚台外侧镶嵌有九九八十一颗南海珍珠。”
“每一颗都是十四岁的美丽海女亲手采摘,珍珠下方用金箔圈出波浪,波浪上是当代名匠用指甲,一指甲一指甲雕刻出的千古佳句——《静夜思》,他刻到后来,心力憔悴,吐血身亡了……此物成为绝唱。”
“光制作材料就耗费了一百两银子,世上仅此一份,只属于最尊贵的客人。诸位公子,若是你们喜欢赶紧购买,谁能在一炷香内付清全额,可以额外获得一块南洋黑墨,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买不到了。”
“拥有它,你提笔蘸墨,便如文曲星下凡,文思泉涌、妙笔生花……”
因为对墨宝不熟悉,她的描述乱七八糟。
聂子元起初只觉得好笑,但听到后来,多少有些佩服了。
她倒是会把握重点,突出物品的“稀有珍贵”,叫人忍不住心动。
付红云坐在圈椅上,配合地拍了下扶手:“多少银子,你报个数,我要了。”
褚奇峰瞅着那纸做的砚台,在眼里渐渐模糊,真的变成玉做的珍品,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也跟着叫:“给……”
猛然想起英慈是在帮他克服对墨宝斋那些墨宝的狂热,于是用力掐了人中,涌到嘴边的话变成:“给付红云。”
“好。”英慈朝他投去“孺子可教”的肯定目光,将砚台纸样给了付红云,又拿起笔的纸样,继续吹个天花乱坠……
将那些纸样券卖光,褚奇峰已经满头大汗,咬着牙抓紧椅子扶手,硬是没有买任何一样。
“做的好,”英慈找了颗客栈送的杏子,扔到褚奇峰嘴里,“这是奖赏。”
她冲他笑了,她给他吃的也!
褚奇峰激动地打了个激灵,压根没尝出杏子是什么味道,就囫囵吞了下去,差点没噎死。
聂子元伸出手,对着他的背狠拍了几下,英慈手忙脚乱去端水,哪知道水送到褚奇峰嘴边,又让他紧张地呛了好几口。
英慈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赶紧离褚奇峰远些,让付红云代为照顾。
付红云奇怪道:“杜焕义,你确定我们今日做这些练习有效?”
以前二姐用纸做成不子的模样,让她想象成那是最好的白土行出的好料子,逼迫她哭着撕掉,是有效的,对褚奇峰来说,应该也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