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元抢先抱起英慈,把她放到躺椅上。
英慈“虚弱”地偏过头,冲掌柜招招手,示意他倒一碗水过来。
掌柜的见其他学子都犹豫地站在原处,不提买解药的事,都快哭了,只能乖乖倒了龙井茶给她:“公子,麻烦你说句公道话。”
英慈抿了一口,揉揉胸口,似乎这才喘上气:“不管展柜的事,是我从小锦衣玉食, 吃了太多肉,痰湿重,所以与许多药物相冲……”
学子们一听面面相觑。
他们哪个不是从小吃香喝辣、无肉不欢?
那就算服用了解药,岂不是也和杜焕义一样?
这下掌柜赌咒发誓都没用了。
英慈偷偷对聂子元使了个眼色,聂子元不禁想起她躲在树上,逼他一起装鬼吓唬冯睿智他娘那日,哑然失笑——
其实听到掌柜拒绝英慈,他就知道她必有后招。
心想,她在寝舍里与褚奇峰最要好,要找人配合做点什么,多半会选他,因此胸口发闷,余光不自觉紧紧跟着英慈。
瞥见她的视线越过褚奇峰落在自己脸上,嘴角止不住高高翘起,故作淡定地合拢扇子,低了头,配合英慈的身高,倾听她的耳语。
此刻,察觉褚奇峰在离两人不远处,露出小狗般失落的表情,更是心情大好。
扭头对他说道:“去‘百草铺’吧,那里的药更温和,适宜各种体质,价格也便宜许多。”
其他学子一听纷纷扭头往外冲。
只有冯睿智迟迟没动,一脸担心地看向英慈:“杜焕义,你没……”
“他没事,不是还在喘气么?老大,我们快走吧,不然抢不到药,到时候,若是没有通过许大夫的考评,就麻烦了,就算不被书院惩罚,回到家,被爹娘知道了免不了一顿好打。”
丁无期一来怕冯睿智沉迷男色,二来想在许大夫面前留下好印象,对其他几名舍友眨眼示意,大家拥着被“好打”两字惊到发懵的冯睿智,便跑出丝桂堂。
大堂里顿时只剩英慈寝舍的人,还有冯睿智和丁无期。
掌柜以前是许大夫的对头,受她小师妹的指使,处处与她为敌,后来在天下毒物大赛上被许大夫用癫散,搞得便窜稀便挠腚,成了武林笑话,这才不得已当了她的小厮。
如今被人砸了生意,眼睁睁地看着银子长翅膀飞走,他不知道会被怎样惩罚。
如今只能聊胜于无,与面前这恶魔做交易了,他再次堆起弥勒佛般的笑容,憎恶又讨好地望向英慈:“按照这位公子说的,五十两银子就五十两,就当小的厚着脸皮,高攀贵人。”
前一瞬还有气无力的英慈闻言立即精神抖擞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耽搁了这么久,我也付出不少。二十两银子,不能更多。”
“从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要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
“反正许大夫也没下多少毒,我们书院学子的皮娇嫩着,他们真怎么样了,山长还不得让她再多还个十年八年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