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保见他这般反应,心中大松一口气,抓住救命稻草也似,赶紧说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眼下还请张公子,帮我们打听下消息,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先进屋里,与我详细说来......”
......
另外一边。
徐正卿已被带到牢房外,被抓过来时,外面的时间才是刚过清晨,可当狱卒卸下门杠,把他押进去后,依然看不到什么亮光。
在甬道上走了十几丈远,便看见甬道两侧,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单人牢房,除向着甬道一边是厚重的木栅外,其余三面墙壁都是砖石垒砌而成。
大概隔个两三丈远,甬道上方就挂着一盏风灯,火光昏昏,暗影幢幢,走在这种通道上,真给人一种步入地狱的感觉。
徐正卿生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乍一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霉臭味与血腥味,肠胃就一阵翻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红杏招”帮人出头时,他就有想过日后会被报复,但没有想过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出手的人竟是巡城御史。
怪不得那贵公子如此牛气,原来是有这种后台。
巡城御史隶属于都察院,乃是京城之中,除禁军和刑部以外,第三个手握独立兵权的机构,主要掌管的是京城除皇宫外的治安。
被带回来的路上,徐正卿也已经大概探了一下口风。
抓他的这些皂隶,身上挂的是京衙的牌子,外头的守卫也只是普通的兵丁,所以这处应该不是刑部的死牢,只是普通的牢房。
兴许是听到了有脚步声的缘故,一片死寂的牢房中,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被关在牢房中,仍然带着手镣脚铐的人贩,昂起头来看着一帮人沓沓而过,才知道又到了一天的清晨。
狱卒把一间牢房的门锁打开,正要一脚踹在徐正卿屁股上,把他踹进去,不曾想后者来了一句“不用动脚,我自己会走”,给他们整的一头雾水。
愣了半天,看到徐正卿走进牢房,就站着发呆,没有惊恐,也没有悲伤,跟个傻子一样,啧啧称奇道:
“......他奶奶的,当是十几年的狱卒,还没见过这样的犯人。”
“关门关门,反正到头来都是个死,管他娘是公是母?”狱头捂着鼻子,摇了摇手,语气十分的不耐烦。
徐正卿依然没有去理会他们,他还在思考。
掌管京城治安的这股力量,对于有心掌控权势的人非常重要。
就好似是几年前很多的一部电视剧——《琅琊榜》中记载的,争储过程中,刑部和巡防营可以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
在二十几年之后,高拱和张居正的较量中,也是一人掌控了刑部,一人掌控了巡城御史,在此基础上展开政斗的。
严嵩现在立足未稳,应该比较需要这股力量吧?
这一点,其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也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正寻思着,找一处干净点的地方站着。
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尺多长的老鼠,瞪着绿莹莹的豆粒眼睛,警惕的注视着这位新来的,好似它才是这里的主人。
徐正卿惊而跳起,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八辈子姥姥,你们这的老鼠怎么长的比猫还大啊......”
“哈哈哈......”牢狱中的犯人被他这一咋呼,惹得捧腹大笑起来。
......
天色渐晚,又见黄昏。
赶在京城静街之前,牢房中来了一位客人,守卫看到他先是一愣,听他自报家才恍然迎接,客人跟守卫、狱卒打点之后,接着跟了一名狱头入到牢狱中。
“人在何处?”那人问道。
“在牢里。”狱卒回答。
“把他带来朝房,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