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了,林榆雁稍稍镇定了些。如果来者不善,她怀有身孕,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那人手上逃走的。她一手抚摸肚子,一手紧握花瓶,只等那人进来。
门把手轻轻转动,林榆雁握着花瓶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僵硬,她举起花瓶。门开了,是常给何家送菜的姓王的菜农。林榆雁手一松,花瓶砸在了厚厚的地板上,没有碎,林榆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那姓王的菜农常到何家来,见过几次林榆雁,见是她,也松了一口气。
“王先生,怎么你还没有离开吗?”林榆雁仍保持着三分戒心,一边说,一边挪到梳妆台,台上左手边的抽屉里。
“李夫人,不要叫我先生,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老王就行了。”
那姓王的菜农接着说道:“从前我家里穷,夫人和先生给我买了几亩地种些个庄稼菜蔬,虽没有赚着多少钱,也是衣食无忧,所以常给先生家里供些自家园子里种的菜。先生夫人心善,常常还给我些家里不用的物件。
前几日听说先生夫人离世,就过来看看。家里的这些底下人真不是人,夫人先生一离开就拿家里的物件出去换钱。我什么身份呢拦也拦不住,就告诉了那边的何途先生,先生便令我在这边守着宅子,不让人再过来偷东西。”
“这么说来还得谢谢您了。”
“李夫人,我看得出来,夫人跟你的关系是最好的。这个话我只敢告诉你。我在宅子里住的这几晚还真有些怪事,你看见窗户外的那黑猫没有,整宿整宿地坐在那根树枝上望着窗户里面。”
林榆雁向外面看了一眼,那猫坐在树枝上,眼睛锐利地盯着林榆雁,不时地舔舔爪子。
那姓王的菜农接着说道:“这几天晚上,夜深的时候,屋外那黑猫就开始叫唤,屋里也总是听着有些响动,我起来看看什么也没丢,你说怪不怪。今天晚上特地没开灯想看看过来是怎么个回事,不曾想就碰见您了。”
林榆雁摸着肚子,没有说出此行的目的:“我今天才知道何先生和夏景离世的消息,便赶了过来。我不知道宅子里的灯是怎么开的,就摸黑进来了。”
“李夫人,你也是好人呐。天都黑了,您还挺个肚子就过来了。”
“王叔,这个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人都走光了,说也没人听。正要告诉何途先生呢。”
“王叔,晚上有人过来的消息谁也不要提起,跟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不要说。回家收拾行李,赶紧离开镜西。夏景二人的死,不简单。”
菜农有些慌张连连说是。
林榆雁现在已经镇静下来了。她不慌不忙地对那菜农说:“王叔,麻烦您把灯开一下,我这也要回家了。”
菜农让林榆雁在客厅里等着,自己下楼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