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几位当事人,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此刻,宣政殿。
萧帝正唤来萧珏,询问他对江州水患的看法:萧珏既是大晋的储君,便要扛起储君的责任,多些历练,将来即位后处理政务方能得心应手。
对于这个儿子,萧帝也很是满意自豪,三岁开蒙,五岁便可提笔作诗,七岁上马拉弓,与他讨论起政事来也头头是道一针见血,性子沉稳不骄不躁,几个儿子中,唯他与他最是相像。
如今成年,他也慢慢的将大部分政务交于他处理,自己适时指导也落个松快。
“江州地势平坦,四面环山,自知晓此事后,儿臣便已派左谕德房锦程去往江州,与当地的官员一起在地势较为平缓的坡地搭建临时住所,开设粥棚,派遣医士,以确保江州百姓基本生活。”
“另外,组织百姓中的青壮年対百姓财物进行转移,尽可能的降低损失,眼下尚未解决的,还是治水的问题,祖父在时,曾派工部修建江州大堤,既防水灾又可在干旱时节可蓄水灌溉农田。”
“但今时不同往日,江水排不出去仍在猛涨,一旦决堤,整个江州将会变成一片汪洋。”
萧珏的分析面面俱到,萧帝认可的点头:“珏儿可有应对之策了?”
“大堤之水不能再如此累积了,如今受灾的百姓占江州的十分之三,若等决堤,便是整个江州之灾,不如改堵为疏,将江洲之水分流,修渠道与闸门,多者汇入江河,余者灌溉农田,江州百姓既有水可用,却也不用年年再受水患祸害。”
萧帝很是欣慰的看着萧珏:“想法甚好,我儿认为当如何实施?”
这些天,萧珏便查阅过不少关于江州记载的书籍,几乎年年都会受洪涝之灾,且年年都已堵为上策,事实上,却是劳人劳力,事情仍在年年发生。
故此才想到改堵为疏,至于如何实施,如何用人,萧珏也早已想好,只等萧帝点头了。
“水部司郭恒是江州人士,其祖辈都曾参与过江州大堤修建,对大堤工事十分了解,儿臣认为,此次改善工程,郭恒值得一用,水部副司长元流对水利工程很是擅长,亦可一用。”
“容国公之子容月卿与四皇弟萧铖,两人虽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儿臣观察下来,皆是腹有才华心有抱负之人。”
萧珏看向萧帝抱拳行礼正色道:“还请父皇给这二人一个机会!”
行举之间的胸襟与气度,叫萧帝一阵恍惚,透过少年,他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他也是如此向父皇举荐一直受父皇忽视的十六弟,而这个弟弟,却在背后算计自己,叫自己险些丧命于他手。
自己的四子眉眼却是越来越像十六弟,他心里免不得有些膈应,故此,便一直刻意忽视着这个儿子,不成想,今日又被珏儿提了出来。
“好!”
片刻,萧帝才允了一声好,随后玩笑似的又补充了句:
“容年那个老东西歇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让他家小子付出点什么了,还有小七,朕看他这段日子也闲的慌,便命他负责江州堤坝工事,省的隔三岔五的来朕这里哭穷。”
“多谢父皇!”
萧帝随即唤来内侍康为:
“传朕旨意,命萧珩为主史,水部司元流为副主史,郭恒,容月卿,萧铖为令史,即日启程赴江州,依太子意修缮堤坝。”
内侍领命而去,萧帝示意萧珏走到自己跟前来:“正事既然已谈完,你我父子也许久不曾下棋了,叫为父看看你棋艺精进没有。”
“是………”
不过片刻,传旨的内侍带回消息道:
四殿下昨夜宫宴毕后不慎跌入湖中,摔断手骨又受风寒,尚在病床,怕是还需等些时日方才能赴往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