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执棋的手微顿片刻方才落子:“既如此,便好生休养,另从水部司再遣一人罢。”
言语间,都透露出了萧帝对这个儿子的不在意。
“是。”
听出萧帝对萧铖的态度,萧珏也识趣的不在为萧铖说话,只对康为道:“便请康总管再走一趟,在内务府领些适宜的东西送往广明殿。”
闻言,康为立马把目光投向萧帝,见萧帝只是神色淡淡的又落下一子,瞬间懂了主子的意思:“诺!”
广明殿里的萧铖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已被包扎的双手,内心里却把容月卿恨上了天:
容月卿!当真胆大于此,竟叫人生生折断他的手骨!回想起那钻心的痛意,就叫他恨不能顷刻将容月卿凌迟!
“容月卿!”
若不是他,昨夜他便已经得到景姒,若不是他,这好不容易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又怎会白白浪费!
错失此次,那老头子还不知何时才会又想起他。
短短三字,萧铖恍若从牙中挤出一般,一旁的于午听得心颤,愈发不敢开口,只好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萧铖见于午这副窝囊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为何不开口,是死人吗?若不是你无用,本殿又怎会成这个样子!”
“咚”的一声,于午慌忙跪在地上告罪:“属下无用,请殿下责罚!”
“此时再来告罪又有何用?”萧铖低声咬牙切齿的道:“去给本殿查!是谁走露的风声,昨夜容月卿为何会出现在广明殿!”
“本殿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于午一个激灵:“是!”
这厢容国公府同样也接到了旨意,容夫人一脸的担忧:“你病方才好,又要远赴江州,为母实在不放心。”
“不若,为母进宫同你姑母说说,叫圣上收回旨意。”
“阿卿已不是三岁稚子,能有此番机遇去江州历练一番,又有何不可?”
一旁的容国公对此却是支持,反过来宽慰着容夫人:“你呀,就是过于担忧。”
容夫人愕然的连连质问:“我过于担忧,你素日里就窝在秘书监里研究着那些个古书,阿卿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你可曾瞧见?”
“卧床多日,你那贵重的双足又可曾踏足过清竹居一步?”
一连串的反问,叫容国公不由得理亏的摸鼻,容月卿生病那段日子,他正巧得了一本古籍,在秘书监修缮破解,已然到了忘我的境界。
“父亲与母亲都莫要争执了,儿如今已大好,又会请辛也与我同行,母亲不必忧心,能尽绵薄之力为百姓谋福,儿之所愿也。”
“对咯,这才是我容家的子弟。”容国公欣慰的起身走到容月卿跟前:“我们容家的儿郎,就要有一颗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心。”
容月卿轻轻点头:“儿记下了。”
“今年江州连月大雨我也有所耳闻,既然叫你们即日启程,你也快去收拾收拾,早些出发,早日归来!”
容母即便心内不舍,也知自己若是将他拘在自己眼皮底下,整日无所事事的窝在宅中,便是害了他。
男儿当有一方天地供他翱翔,随即道:“走吧,为母同你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