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若薛举不曾想过退兵,我军冲击其营时,必能先破其汧源部众,然后才会当面迎上其真正的精锐部众,我以为此乃全军作饵。
而我料想,当两军陷入混战时,伏于两野的陇右铁骑将会冲击我军侧翼。
届时便胜负难料。”
李靖详细说明了他的推测,虽然他说是此战胜负难料,但是谢慨却知道他说的算是委婉了,而这也正符合谢慨记忆中的历史记载。刘文静与殷开山在高墌城西南列阵,以为军势强盛,结果却被薛举骑兵绕袭夹击而败。
谢慨见李靖看得如此通透,便更佩服得问道,“李公可能教我如何应对?”
李靖倒也不含糊,只是先兜了个底,“此间或有胜机,但对于常人来说,过于艰难。”
而听闻李靖或有妙招,谢慨果断准备抱一手大腿,“李公尽管说了,谢某到时候见机行事便罢。”
“既如此,李某便直言了,薛举此战若以全军为饵,那么他自身亦需身在军中坐镇,届时秦军精锐尽出,他的主力步卒需要抵住我军猛攻,骑兵又伺机而动。他身旁可能便只有些许亲卫,而将军若能携小股兵马冲透敌阵,行至薛举麾盖下,某料想那里或不会有太多的兵力,届时以将军之勇,只要阵斩了薛举,便可使我军须臾而胜。”
李靖说出了在他口中渺茫的胜机,却让谢慨尴尬的摸了摸头,“李公可是在说笑?谢某焉能做到如此壮举?”
听见谢慨深深的疑惑,李靖又说道,“是也,李某不也说过,对于常人来说,或许过于艰难。”
随后他不等谢慨回话,却又说道,“但我以为谢将军并非常人。”
而谢慨听闻李靖之言,心知肚明自己思维习惯确实不正常,故竟一时无言以对,但内心却是暗暗想道,‘虽然我感觉你在阴阳我,但还是谢谢你的夸赞。’
虽然谢慨一时走了神,但李靖见谢慨一时间表情奇怪,便又说道,“李某双目亦有些能耐,而我已观清谢将军周身之形势玄机,那气焰满溢之态,以及虽一人在实却犹如万马千军列于虚空之势,而将军能有此气概怕是与那神意境地也只差登天一步。”
但谢慨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甚至连那一式‘舍生’刀意都没有取得,何谈登临神意境呢?便左顾而言他的说道,“李公说笑了,谢某哪有如此天赋?”
李靖却像是来了兴致般,又解释道,“自古便不缺临阵突破之天人,我兵家形势第一人便是在阵上以天生的「霸王躯」登临神意。”
然后,他也不说是谁,只是若有所思的再细细看了看谢慨的身躯,又若有所指得说道,“倘若他日,将军也能在阵上突破桎梏,届时天地大循环之气或有异象,但将军不必诧异,或有死中求活之机。”
而谢慨听完李靖的话语,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却也在心中再次谢过了他的好意,便拱了拱手对他说道,“谢李公之明示,谢某受教了。”
然后,他便又陷入一时无话可说的尴尬处境。
还是李靖潇洒得向他拜别,“如此,李某此间事了,也尚有军务要准备,便于此拜别将军了。”
而谢慨也与李靖告别并回去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