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至正午,高墌城众将陆续被收到李世民亲兵带来的口信,言说秦王有要事要与众将议说。
众人便也陆续来到中军大营,而当谢慨也闻讯赶到的时候,席间除了李靖已经领兵前往城外北营之外,高墌城众将已经齐聚一堂。
而眼看着主位上脸色惨白的李世民,谢慨便心知肚明得默默在末席坐了下来,甚至都没向杜如晦打招呼,只是低头闭目养神。
当李世民见到所有人都已经坐定,又看了看末席闭目垂首的谢慨后,便开始了他的表演,“诸位将军,本王昨日夜间突感不适,周身发热乏力,怕是无法总揽明日之战,而本王观之薛举尚有一战之力,不如明日罢战,继续坚壁清野,待本王病愈,再追击薛举之疲兵。”
而李世民此话一出,席间众人果不其然都纷纷开始躁动。
慕容罗睺则率先建言道,“秦王不可,如此破薛的良机,不取便稍纵即逝啊!”
他一开口,席间众将也纷纷劝谏求战。
如刘弘基这类吃一堑长一智之辈更是明言,“末将愿领先锋头阵,为殿下解忧。”
他却是要效仿昨日谢慨之举,争抢先锋一职,期间还偷偷瞥了末席的谢慨一眼,却发现谢慨事不关己的闭目养神,这让他虽然一时有些疑惑,却还是瞬间就被‘唾手可得’的大功占据了心神而不去理会。
而李世民则看着眼前众将争相出战、纷纷扰扰的场景,再与他初来时众将沉默寡言的场景做过对比后,心底那被为数不多的愧意都尽皆消散了。
但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继续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
而刘文静细细查看了李世民有些泛白的面孔,不同于席间众将建言求战,而是先关心他的身体,问道,“殿下,可由医者看过是何症状?”
当席间的众将听闻刘文静之问,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过问秦王病体,却先在那里争先锋之职,却是落了下乘。此时他们便也都消停了下来。
而李世民见刘文静开口了,便‘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此地蚊虫甚多,医者言说或是蚊虫叮咬而致的疟疾。但长史勿忧,医者言说本王此症尚轻,修养几日便可痊愈。故本王便想多与薛举耗几日。”
刘文静听到李世民这么说,便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得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殿下,还是身体要紧。若殿下不能总揽全军,老臣或可为殿下分忧。”
此言图穷匕见,席间沉默的众将一时间也明白了刘文静的意思,也纷纷推波助澜道,“刘长史此言善矣。”
李世民见此情形,心说本王便是在等你刘文静这句话。
但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有,便咳嗽一声,又‘强硬’得坐直了身姿,虚弱得怒骂道,“咳咳,本王就知道,此间之人除了刘长史之外,无一人可堪大用。”
而刘文静却有些诧异,李世民此言像是有些捧杀他的意思,心里便盘算着李世民又有什么打算。
但李世民又突兀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众将可皆在?”
“末将在!”众人便也纷纷应和。
见所有人目光所至,李世民便举起了节制全军的符节,向所有看向他的人说道,“本王于战时染病实乃突兀至极,故众将听令,本王欲坚壁清野,直至薛举全军溃散。”
众将一时间却没想接受命令,纷纷就要说些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