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世民却用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他深知这帮人他用不了,便再次下定了决心,直言道,“此乃本王之令,如若不遵,本王必会严惩。”
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席间众将便也没了脾气。便由着慕容罗睺代替众人接受命令,“我等领命。”
他们不敢抗命,也大多在心里有些失落。
但李世民又再次举起手中符节又说道,“而本王身患疟疾,期间怕也无力处理军务,便由刘长史代行我元帅之事。”
说着,他静静得看向左侧的刘文静。
刘文静却是一惊,他没想到李世民真的会放权给他,而且此前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他一时间竟忘记了回应李世民的命令。
倒是李世民泛白着脸笑道,“刘长史不是言说要为本王分忧,此时为何不接本王之令?”
这时刘文静才反应过来,又向李世民拜道,“老臣必不负秦王所托。”
而李世民便将手中的符节递向他,又说道,“刘长史务必遵我坚壁清野之策,届时我等再共破薛举。”
刘文静则是上前恭敬得接过符节,又低首轻声得问道,“若是事急,殿下可否容我便宜行事?”
听得他发问,李世民只是略有深思得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正面回应他。
然后他又唤了声静立于他身侧的杜如晦,“嗯,克明,扶本王回营帐静养。”
他也没管尚还垂首的刘文静,任由杜如晦扶着缓缓的走向了营门,期间路过谢慨席位时,他看谢慨沉默着,心中一紧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想起杜如晦所言‘过犹不及’,便也不再看他,而是更慢得走出了营帐。
而待到李世民走出了营帐,在主位旁低首托接符节的刘文静这才起了身,又将符节紧紧握在了手中,又顺势坐到了李世民原先的位子上。
他先是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众人,见众将都郁郁寡欢,便知坚壁之策已失了众将之心。此策他自己心底也不认可,便开口道,“秦王欲坚壁清野,众将可有异议?”
而他本想众将不服的神色都溢于表面了,总有人会跳出来说两句。届时便可以借着便宜行事,可以继续在明日攻击薛举大营。
但席间众将却无一人敢言,都眼巴巴的看着刘文静,不过也是情有可原,众将心中此时的想法便是,‘你刘文静前几日尚敢打断秦王心中韬略,今日想要反对秦王的坚壁清野之策,为何你刘文静不先说?’
刘文静扫视一周都没能收到他想要的反应,一时忍不住重重一拍身前木案,便想找个试探薛举大营虚实的理由,明日顺势攻薛。
而终究是殷开山见无人回应刘文静的问话,而使得刘文静有些烦躁,便主观臆断的说了一句,“秦王或许忧虑长史不能顺利击破薛举而担败军之责,故有此言耳。但薛贼若听闻秦王患病,必定轻视我军,我军或可先在城外列阵部兵,曜武于敌,以壮军势。”
刘文静闻听殷开山之言则总算找回一点面子来,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殷司马此言有理,薛举若知我军主帅患病,并定借此振奋其将溃之军心。而若我等亦无所作为,更是会被其所轻视。既如此,明日便先陈兵高墌外西南,先曜我大唐武风威吓薛贼之兵卒。”
他说完,又扫视了一圈席间诸将,再说道,“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虽说此乃问句,但这答案对于席间众人来说却是心照不宣。
更有甚者,如刘弘基大声接令,“末将谨遵代元帅之令。”他便算是已经踏出一步站在了刘文静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