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假,我想给儿子办周岁生日,之前没有人建议办满月或者百日请客,办周岁也像是我找来的事情,只是没人反对而已。好在老家父母哥嫂姐姐都答应来上海看孩子,饭店就是门口的家常菜,一个包间两桌席,婆家两个姑姐簇拥他们的父母,娘家同兴路舅妈也来捧场。晚上就住在家里,沙发地铺都是人,第二天我带娘家人去外滩逛逛,先生留在家看孩子。哥哥姐姐先走了,仍然是送父母的时候才告诉我,婆婆在我们夫妻俩首日出门忙碌的空隙,来找父母告状,说我不懂事下班回家不感恩她在家操劳,又我不礼貌在公公从医院回家没有上前问候,还说我不听话自作主张上班不管孩子,说她在家说一不二,只有我会顶撞她。半途公公进房间把她拉走,哥哥劝父母在我们办事期间忍住。
自此之后,我们回家以后的吃穿住行婆婆一概不管了,先生下班回家路上买菜,到家后再烧菜也因此开启了上海男人的顾家模式,周末我在家也会动手烧菜,不过更喜欢炖汤而不是爆炒。几个月后,公公在医院离世,家里举办了漫长的告别仪式,从葬礼到头七至五七,一应按照所谓的规矩,出门不得拿掉黑孝章,火葬场的跨火仪式,每个祭日除了烧纸时要说话还要带着儿子拜一拜,我尽力遵守以最大的诚意向和蔼的公公致敬。
给公公折纸钱时,婆婆向邻居诉苦,等她走了以后不知道有没有人烧纸。在给亲戚的电话里,声声对我控诉,养儿女无用。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在几次激烈争吵后,我们仨一起搬到浦东,在工厂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儿子送小区的托儿所,父母轮流来帮我接送。半年后在亲戚调解和先生的坚持下,我们又搬回来,这以后婆婆除了管着孙子,家里的事不再找茬。
儿子一岁半以后,正式送进幼儿园小班,有了托儿所铺垫进园顺利许多,我也开始准备自学考试了。在之前家长里短的婆媳矛盾中,弟弟就劝过我,不要把重点都放在家庭上,把注意力多集中到自己身上,婚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考证,或者考虑工作的方向了。我报名参加复旦的夜校自考,在两年半的时间了完成十六门课程,终于拿到一份国家承认的学历证书。并且在之后的几年里,有陆续完成本科的学业和学位,生活也从忍耐工作、重点学习到家庭稳定,理顺了关系。
这个时期,反而是家庭提供了很多支持。开始两年,由于每周晚上和周末都有课程安排,我经常是下班直奔课堂,回家吃饭也是先生准备好,冬天的时候,他去外面买来一盆牛肉粉丝汤,我在课间吃过一个肉夹馍,回家喝碗汤正好暖和。儿子也会等我回家,一起玩会就跟奶奶去睡觉。很长一段时间,我回家后还能复习几个小时。周末我一个人骑车去邯郸路的校区上课,先生和婆婆会跟儿子说,让妈妈读书去。有了家庭的支撑,一切稳步就绪,对工作的忍耐似乎因为前方有着希望而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