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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都是有仇的

太子一众人赶回禄米仓衙门,见一个差官正在称银子。旁边一个老者,穿着棉布圆领袍子,带着几个仆从,正在买国债。

太子对林增志使个眼色,林增志走过去,拱手一礼,说:“老丈,有礼啦。老丈,贵姓啊?”

老者赶紧拱手回礼:“小民姓齐。”

林增志又问:“齐老丈,京师里好多人说,明年朝廷怕是拿不出钱,给买国债的人还本付息。你老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国债呢?”

“小老儿就不指望朝廷能还钱。这四百两银子,就当是小民捐给朝廷打鞑子的。”

“你跟鞑子有仇啊?”

“小老儿老家在辽东沈阳卫,二十年前才来京城。当年老奴带兵打过来,幸好先父见机快,带着全家收拾了金银细软,赶紧跑到京城。”

“你家在京师有亲戚啊?”

“是有同宗。我们家在京城原有个做皮货生意的铺子,从蒙古人那里,从沈阳周边收了一些皮子来京师卖。一些伙计还有一些家人在京师,就跑来了。”

“你们就靠开皮货铺子过活?”

“做皮货生意以外,也买了一些田地。三年前,鞑子又打过来,家里的庄子也被他们抢了。我只有一个儿子,那时候带人上北边收皮子,刚好住在庄上,鞑子打来没跑掉,就没了。”

说完齐老汉抹了抹眼睛,说:“先父过世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官军打到辽东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把我的坟迁回辽东老家,我要睡在父母和祖先的身边。’我很生气,我不服气!我要把家里的钱捐出来,给朝廷买武器,去招兵,去打鞑子!总有一天,我要带着父亲和儿子,回到祖宗身边!”

太子听了,心中很感动,走到后堂。身边李若涟换上四品锦衣卫官服,让人去唤齐老汉过来。

李若涟说:“齐老丈,这是太子殿下,微服出行,来了解国债情况。”

齐老汉就要磕头行礼,太子赶紧说:“免礼。我得感谢你拿钱买了很多国债。老丈,你家住哪里?”

“小民家住骡马市街上。”在外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段,看来老齐家里其实财力一般。

“皮货生意好做吗?你们那些皮的料子从哪里买的?”

“前些年还行。咱北京城冬天很冷呢,大家都要穿皮袍子。小民的皮货,以前都是从蒙古人那买来的羊皮牛皮。这几年生意不行了,蒙古人都投了满洲鞑子。现在只能在骡马市上买些皮货。”

“你有没有去过蒙古,会不会讲蒙古话?”

“小民去过蒙古进货,会讲一些蒙古话。”

“你以前在沈阳的时候,有没有跟女真人做过生意,会讲女真话吗?”

听到太子提起女真人和女真话,老齐的脸色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照直回答,老齐说:

“在沈阳的时候,小民跟家父确实去过女真人那里做生意。女真的皮货很值钱,熊皮貂皮也很好卖,跟他们做生意咱家赚过不少的钱。当年小民能讲几句简单的女真话,现在都忘光了。”

“当年努尔哈赤为什么造反?你知道原因吗?”

“这个……听说努尔哈赤当时有七大恨,大明误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

太子对七大恨导致努尔哈赤造反,他是不完全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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