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段嫣然在早高峰前打车来到新欣家园小区，严格按照莫雯失踪当天的行踪，8:47出现在小区西门入口的监控中，8:58出现在公交站台，然后等待51路公交车的到来。

今天的51路早到了一分钟，段嫣然9:04就进入了公交前门摄像头的捕捉范围，她刷过卡后，来到莫雯失踪那天坐过的位置，安静坐下看着窗外，为了和当时的气场契合，她甚至带上了几本只看过一遍的书。

“下一站，新欣农贸批发市场，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向后门移动，准备下车。”

段嫣然的目光从窗外移向了车辆前方，看到右边绿色的巨大招牌已经越来越近，莫雯就是在这一站的乘客上车之后失去了踪影的，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但段嫣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公交车缓缓在路边停靠，前后门一起打开，车内的喇叭通知先后响起：

“新欣农贸批发市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下车请当心。”

“上车的乘客请往车厢中间移动，车辆启动，请站稳扶好。”

一群提着布袋或是买菜车的老人蜂拥而上，很快就将略显空旷的车厢塞满，挤在前面的老人找到了座位坐下，落在后面的只能扶着座椅把手和栏杆吊环，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站到了段嫣然身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表达的意思十分明确。

段嫣然侧头看了一眼老人手边满满当当的买菜车，没有选择主动让座。

她想莫雯当时应该是没有让座的，否则监控中一定会出现她的身影，而不是被埋没在人头中，直到查看监控数人头时才发现她消失在了公交车上。

如果不让座的话，顶着这般如有实质的目光，莫雯会做什么呢？

玩手机？看向窗外？抑或是……闭目养神？

段嫣然闭上了眼，只过了十几秒钟的功夫，她就感觉到了熟悉的牵引感。

她没有抵抗，而是顺着那股牵引感沉沉睡去，很快就再次感觉到了身下车辆的运行。

段嫣然缓缓睁开眼睛，她依旧在公交车上，窗外的景色看起来还算正常，车上也不再喧闹，似乎只剩寥寥数人。

她微微转了转头，想要分辨自己在什么样的梦境中，但或许是她转头的动作引起了前面乘客的注意，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子转头看向了她。

段嫣然扭头的动作忽地顿住，整个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男人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五官！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头部的正面只有一张平整的皮，上面没有任何起伏和凹凸，没有可以用来观察的双眼，没有用来呼吸的鼻子，更没有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嘴，如果不是头顶的位置还有一些头发，段嫣然更愿意称呼它为一颗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