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直接去找了老船长?”
“总的来说是。”
“还……非常直白地说起了捅坏甲板的那档子事儿?”
“对。”
“然后在希格特就被踹下船了?”
“是,怎么了?”
“那你可是头号幸运星啊,乌尔森老兄!”欧文背着他的琴匣,拽着皮带的右手正用留长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它粗糙的表面,脚下却也不闲着,总比罗纳走得快那么几步,“幸亏你是纳罗亚的年轻小伙,又是头一回出海,不然就是有十条命也得交代在北海里了。”
老阿尔维斯虽然不干海盗了,可同以前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上次触了他霉头的曼德人可当场就被喂了鲨鱼了——诗人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知道的那些陈年往事,也不顾忌当地人的反应,权当是在练习纳罗亚语。
“我想你也听过你们纳罗亚的‘白衫’阿尔维斯和‘红胡子’诺维尔吧?他们年轻时在北海叱咤风云,就连琴德兰的海军也绕着他们走;要我说,如果让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士兵知道,往日专劫领主和有钱人、来无影去无踪的阿尔维斯居然不抢劫了,转头干起了护送的生意……”只怕会被吓得从鲨鱼肚子里钻出来吧!欧文·兰戈尔大笑出声,仿佛已经想到了一堆骨头架子正试图掰开鲨鱼的嘴,像是受了惊似的争先恐后浮上海面的场面。
“那恐怕他们浮上来就能看到老船长在训斥水手要对客人客气些。”罗纳说着,便开始模仿起阿尔维斯来了,“‘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软蛋,给我把斧头收起来!别吓着客人——妈的,这不是抢劫,你们他妈没听过和气生财吗?你要是敢把他的手指剁下来一根,我就让你那颗装满了酒的脑袋掉下来,再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哈哈哈哈!救、救命,老兄你笑死我了……”欧文几乎笑得喘不上气,连脚步都跟着慢了下来,“语气也学得太像了!老兄你真的没跟谁学过表演吗?你真该去随便哪个酒馆讲段故事试试,搞不好咱们就成同行啦!”
“那……能教我首诗吗?”罗纳问,“你知道的,这儿可没多人懂得纳罗亚语……”
“抱歉,我倒很乐意教你,只是眼下有些事情我非得先处理了不可。”诗人耸耸肩,脚下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你不觉得有的时候‘就此别过’才是好事吗?”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要是真等你处理完了,恐怕我也就再也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