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经验被彻底颠覆,他已经不知道是在辅导别人,还是在被别人辅导了。
于是,肖海洋把接下来的谈话任务甩给了陈澍,自己则选择了旁观。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危机。
代替路桥川来的是任逸帆,约定的时间是一点到三点,他两点钟才到。
陈澍明显是有些紧张,下意识地重复了肖海洋的开场白:“来了,你挺守时的。”
任逸帆笑了笑:“我两点才到也算守时?”他看到旁边坐着的肖海洋,疑惑地问陈澍,“怎么是你负责谈话,你们班心理委员不是肖海洋吗?”
陈澍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啊,我来体验一下,你不介意吧?”
任逸帆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搞”的样子。
陈澍坐在那里,同样试图用星座来打开话匣子:“那我们开始吧,你什么星座?”
任逸帆却一脸不屑:“跳过,只有女人才在乎星座。”
陈澍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那你有过和异性交往的经历吗?”
这问题一出口,他只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任逸帆轻松地回答:“十二星座已凑齐。”
陈澍稍稍缓了缓,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看待和异性交往这件事情?”
任逸帆一副老司机的样子:“女人很复杂,但我了解她们。听她们话,让她们有优越感,顺从她。另外,永远不要让女孩花一分钱。想要去了解女人诡异的思维从根源上就错了,她们要的只是爱情。”
陈澍不死心:“那你怎么看待灵魂伴侣这件事情?”
任逸帆哲学家似的回答:“没一个你爱过的女孩都是你的灵魂伴侣,只不过她们陪伴的时间是随机的。真爱不是特指一个人,只要你觉得她在某一刻是无与伦比的绚烂,那她就是真爱。当然,如果你不再爱这个女孩……不妨把你的感情分给其他人。”
他的话让陈澍陷入了迷茫,这真的是爱情吗?
陈澍继续追问:“所以,在你的眼中恋爱并不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吗?”
任逸帆一脸轻松:“恋爱是件浪漫的事情,浪漫就代表有无数的惊喜和突变,我干嘛要严肃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那些说离开我就会死的女孩现在也都还活着,不爱就潇潇洒洒地散了,这件事你情我愿,何必执着。更何况我本来就是渣男,笑骂由人去。快完了吧?”
陈澍忍不住赞叹:“我特别欣赏你这种态度。”
任逸帆疑惑:“什么态度。”
“无耻得不卑不亢。”
谈话结束任逸帆在签名栏上随意地涂鸦了几笔,那签名看起来像是个小学生的涂鸦作品,但这就标志着这次心理辅导的结束。
陈澍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任逸帆拉着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虽然任逸帆是茶艺社的,陈澍是散步社的,但两个社团靠得很近,大概不超过五米的样子。
陈澍没怎么正经参加过社团活动,事实上两个社团都没有什么正经的活动,不过他们依旧自诩为学校里格调不同、首屈一指的社团,带着风雅的属性,骄傲地矗立在学校操场的一角。
就连他们的主旨也极具内涵,都是渴望在平日忙碌的学习中活得更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