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九原县,他自觉鸟入笼中,再无忌惮,心胸也顿时开阔了起来。
王智侧了侧身子,探头朝外望去,只见官道通达,林草丰茂,远山如黛。
他心中暗喜,他日后的仕途,多半也会一帆风顺吧。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陈勋。此人见他困顿便弃他而去,日后等他重新得势,必然要好好羞辱此人一番!
以陈勋那个长相,若非他不拘一格,还有谁人敢用?
知遇之恩,他便是这般报答的吗!
想起陈勋,他便也想起那个吕布,当日陈勋信誓旦旦,言说那吕布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又如何?
他还不是安稳返乡?
料来那吕布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之辈,见了他这个真豪杰,还是要老老实实的避退开去。
王智越想越觉的定是如此,忍不住大笑起来!
却不知,在他出城之时,早有数骑尾随其后。
……
“奉先,俺来开路!”魏续叫嚷道。
西安阳县内,北乡,吕布私宅里,五十余骑弓马已备。
这次吕布不打算动用成宜县中的里民。
之前郡中的奖赏下来后,他特意建了一间宅院,用来篆养郡中慕名前来投奔他的游侠,如今已有二十余人。
加上之前他在成宜县中结交的游侠,也大半住在这个院子里。
所以他如今能够调动的游侠,拢共有五十余骑。
而他不想动用里民的原因有两个。
一来,王智的护卫不过几十骑,算不得多,单以他们加上那些游侠,已然足以应付。
二来,成宜县中的里民虽然对他心怀感激,可他们与这些游侠不同,让他们来为吕布做这些私事,只怕又会牵扯出别的事来。
如今魏续请为先行,吕布自无不应,他上前几步,拍了拍魏续的肩膀,笑道:“如今阿性不在,正是阿续你用武之时!”
当此之时,这里虽都可算是他的心腹,可吕布依旧要鼓励一番士气。
“还是那句话,今日我等要做何事,想必诸君已知!据实而言,今日之事,是为布,却又非为布一人!王智任九原郡守多年,依仗其兄之势,于郡内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无所不为!诸君家中,许也深受其苦。可郡中之人,敢怒而不敢言!”
他摘下腰间半通印,随手掷于地上。
“如今他大势已去,旁人却依旧畏惧他王家权势,任由他安然离去!旁人怕,难道我等乡间游侠也怕吗!见义无勇,如何对的起这个侠字!既为游侠,便当有慨然澄清天下之志!诸君,可还记得,昔日为何握剑!”
“我辈男儿丈夫,横剑在手,岂可见义不为!持剑在手,当求大义!天有不公,天不予之!我自取之!”
“诸君,可愿从布杀贼!”
“愿从!”
游侠本就多是尚武好战之人,且最是看重颜面。
如今闻得此言,俱是义愤填膺。
一旁的赵甲暗中点头,这吕布果然深通人心。
他若是直接要这些游侠随他去袭杀王智,这些人多半也会去,只是他们心中难免要迟疑。
如今以大义说之,到时他们即便只有十分力,却也能使出十二力。
持大义之名!
便是怯懦之人,也敢横刃挥戈!
见人心可用,吕布拂了拂身上黑袍,按剑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