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名军士跑到前军,对刘宗爱道:
“小侯爷,我家军侯说此处地形状似葫芦口,前方便到芦肚,乃是凶地,建议您先停下来,多派哨探侦查无虞再走。”
刘宗爱正在马上昏昏欲睡,闻言不耐烦地说:“探什么探!叫徐琳管好他自己,似他这般胆小如妇人,何时才能回京,滚!”
何簁簁暗自皱眉。
队伍不停,再往前走了半刻钟,果然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
刘宗爱嗤道:“什么凶地,若不是时辰尚早,本将都想在这里扎营了!”
何簁簁挪到他旁边道:“小侯爷,你没觉得这山两边的鸟兽叫声都没了么?”
她不耐坐马车,又是社牛,一路上常在队伍中跑来跑去,四百多人几乎人人都认得这个格外高大曲黑的何府丫头。
刘宗爱自然也知道她,还知道何依依之前就是为了她在涪州硬生生停了三日。
闻言他举着马鞭喊了一声停,凝神听了听,随即点点头。
何簁簁还以为他听进去了呢,却听他得意道:“果然,天兵到此,就连畜生都不敢聒噪了!”
何簁簁翻了个大白眼,感觉跟这草包已经没法沟通了。正要回去,刘宗爱却喊住她道:“慢着,你这黑女娘虽然没见识,但看着颇勇健,可有兴趣到我府上做个内院女卫?”
何簁簁不客气道:“我对小侯爷内宅那点事可没兴趣!”
“好你个奴婢,这是兴趣的问题吗,是识不识抬举的问题!”
“用不着小侯爷抬举,我家娘子视我如姐妹,我家辰王温润君子,哪个都比你好。”
“你……他们再好有个屁用,那辰王靖自己都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大祸临头,连同你一起砍了!”
何簁簁叹了口气:“小侯爷,朗朗乾坤,你就不怕这种混帐话传到皇帝陛下和老淮阳侯耳里吗?”
刘宗爱第一次独挡一面,这一路都有些得意忘形,闻言才意识到自己嘴飘了,赶紧咳了一下以作掩饰。
再看何簁簁,忽然觉得这大丫头很是耐看,虽然黑了点,但眸亮鼻挺,多看几眼竟觉得别有风致。
于是又换了一套说辞:“你主家虽好,但辰州穷乡僻壤,哪及得上京城繁华好玩,你就舍得一辈子当个乡妇吗?”
何簁簁道:“京城再繁华好玩,也只是你们公侯世家的乐土,我一介奴婢,何如在小地方平安喜乐。”
刘宗爱见她谈吐不俗,极有主见,对她的兴趣又多了一分:“我既然招揽你,又怎会让你只做奴婢?”
何簁簁似笑非笑地觑着他:“小侯爷,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咳!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何簁簁就抢白道:“那就好,我对你没兴趣!”
“你、你……”居然被一个丫头鄙视,刘宗爱哪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语气顿时不善了,“哼,到了辰州,我便向辰王讨要你,我不信他会为了一个奴婢驳我淮阳侯府的面子!到时候你不来也得来!”
何簁簁呛道:“小侯爷为了一个奴婢先把淮阳侯府的脸丢光了,我觉得辰王殿下不用再给你面子了。”
边上军士听到这里都吭哧吭哧差点笑出声来。
“你、你、你……”
刘宗爱快气炸了,正权衡着敢不敢给她一鞭子,前方忽然跑回来一骑斥侯,姿势歪扭,还没停稳就一头栽下马来,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