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看着面前的袋子,犹豫之后,还是将它拿回了房间。
取出芭比娃娃后,聂筝发现下面还放着商场的购物小票。
票据上的签名分明是崇渐知的笔迹……
根本不是什么合作商送的礼物,谁会送芭比娃娃给一个快三十岁的霸道总裁?
聂筝不懂为什么崇渐知会无聊到给自己买芭比娃娃。
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娃娃,聂筝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有一段时间酷爱芭比。
那时她总缠着妈妈给自己买……
可这事已经过去好久好久,崇渐知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聂筝不再费力思考,因为眼前又有一个难题,周末家宴,她不想去。
她不是崇家人,从被领养后,崇家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每次家宴,聂筝能躲就躲。
她不爱去,崇家人也不想看见她。
晚些时候,崇渐知派人送了一套礼服过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带聂筝去。
聂筝最讨厌这种场合,可又无法拒绝。最后,她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让自己生病。
她桔梗花粉过敏,只要吸进花粉,就会浑身瘙痒,呼吸困难,严重的话还会昏迷。
等到崇渐知派车来接她的时候,聂筝已经收拾好了“犯罪现场”,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昏沉间,她感觉有人将自己囫囵抱了起来,那怀抱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崇渐知原本过来接聂筝去崇家主宅参加家宴,却见着聂筝昏倒在沙发上。他不顾爷爷的催促,坚持亲自将聂筝送到了医院。
坐在病床旁,守着昏睡的聂筝挂盐水,盯了一个晚上。
从夜深人静到天光乍破。
目光一遍遍落在聂筝那张苍白而稚嫩的脸上,崇渐知忍不住俯身,离她越来越近,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消毒药味儿,混杂着橙子的香,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很深。
聂筝醒来时天都亮了,崇渐知守在她身边,身上还穿着昨晚参加家宴的礼服。
他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
聂筝有些恍惚。
“醒了?还难受吗?”
聂筝摇头。
撩开聂筝的病号服,确认她手臂上的红疹已经退了,崇渐知开始兴师问罪:“自作自受,为了不去家宴,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心虚:“我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桔梗花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
“……对不起。”
崇渐知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舍得再凶她。
“下次,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
聂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病恹恹的模样都精神不少:“那我不想去留学,可以不去吗?”
崇渐知斜睨她一眼:“不行,我已经让Richard帮你去看学校了,你别得寸进尺。”
这时电话响起,崇渐知一看电话号码,皱着眉毛接了。
“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崇渐知对她说:“公司有点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聂筝摇摇头,崇渐知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聂筝顿觉周遭的空气都轻盈了许多,想拔了针管,下床活动活动。
崇渐知突然又折返回来,风风火火的,在聂筝惊讶的目光下,把针管从冲管的生理盐水药瓶上拔了下来,换到了旁边的药瓶。
“乖乖把盐水挂完,我会让护士盯着你的。”
带着警告的冰冷语气,他离开了,滴进血管的盐水,却多了几分温度……
一小时后,崇渐知抵达了崇氏总公司的大厦会议室。
爷爷,几位叔伯和表哥都在,而一直最看他不顺眼的大伯崇逸行没有出现。
“渐知啊,一直以来,海外分公司项目你做的都不错。”爷爷话意是赞赏,可语气却并不高兴,“渐森和林家的老三刚刚订婚,林氏准备在美国上市你也知道吧,你把手上的项目交接一下,给渐森吧。”
崇渐知全程平静地听完爷爷的话,连表情都没有变。
他早已经习惯爷爷这样偏心,从九年前他父母车祸去世后,他就被当做崇家的边缘人对待。
“项目是我一手做起来的,让我放手不可能。如果一定要表哥接手,那我会带走分部所有的员工。”
崇渐知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一直没有出现的大伯突然来了。
“渐知,你瞒我们够深的啊。”
崇逸行手上握着一份文件,兴奋溢于言表。
刚刚一直面无表情的崇渐知,此刻蹙起了眉心。
“聂筝那丫头,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大伯!”崇渐知喝止了他,“崇家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她可不是没人要吧,我看你倒是心疼她得紧!聂筝分明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崇逸行凑近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早就知道,她是唐月州和聂子远的女儿吧?”